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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7章 洗脚按摩（第1页）

离开车间，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连续几天的体能训练和昨晚的意外露宿，让疲惫感深深烙印在身体里，但精神却因为即将到来的远征而处于一种奇异的亢奋状态。

晨曦醒来后的第七天，她第一次主动要求去悬崖边的那棵树下。那天清晨雾气未散，海面像铺了一层银纱，风里带着咸腥与潮湿的泥土味。我本想阻止，可当她站在病房门口，穿着那条洗得发白的蓝布裙，眼神平静得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时，我终究没能说出“不”字。

林小远陪她走过去，我没跟。不是不信他，而是怕自己一旦看见她伸出手触碰那棵树，就会控制不住冲上去把她拽回来。我知道她在做什么??她不是去看树，她是去回应某种召唤。从“归家计划”启动那一刻起，她的身体就不再完全属于自己。每一次链接，都在剥离一层属于“人”的外壳，留下的是越来越清晰的记忆残影、是无数个孩子的哭声与低语交织成的神经网络。

他们走了将近四十分钟。监控无人机在三百米高空盘旋，画面模糊晃动，只能看到两个小小的身影缓缓靠近那棵孤树。它比从前更奇怪了：树干裂开几道深缝，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撑开；枝桠间垂落着细密如蛛丝的黑色纤维，在晨光中微微颤动，仿佛有生命般随风呼吸。

林小远坐在树根旁的石头上，拿出速写本，却迟迟没有动笔。晨曦则绕着树走了一圈，手指轻轻抚过那些裂缝。就在那一刻，地面忽然轻微震动了一下，持续不到一秒，但营地内的地震仪记录到了一次异常波动，震源正是这棵树下方三十米处。

随后，晨曦跪了下来。

她把耳朵贴在树干上，闭着眼，嘴唇微动，像是在倾听什么。林小远立刻放下本子，伸手去探她脉搏，却发现她的心跳频率正在缓慢下降，体温也在降低，整个人进入一种类似深度冥想的状态。

“她在接收信息。”叶晚星后来分析那段录像时说，“不是通过听觉，而是通过神经共振。那棵树……它可能根本不是植物，而是一个活体记忆节点，和黑色石板同源。”

我们不敢贸然打断。整整两个小时，晨曦一动不动。直到太阳升到头顶，雾气散尽，她才缓缓睁开眼，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林小远立刻背起她往回跑。途中她轻声说了句：“爸爸还在下面。”

我们都听见了。

回到营地后，医疗组紧急检查，发现她脑部出现新的异常放电区域，位于颞叶深处，形状呈放射状，像一棵倒置的树根。更令人不安的是，她的DNA样本中检测出一段未知序列，不属于任何已知人类基因库，反而与黑色石板中的生物晶体高度匹配。

“她在变异。”叶晚星摘下眼镜，声音低沉，“或者说，她在‘回归’。”

没人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但我们心里都明白??晨曦正一步步变成某种超越人类的存在。她不再是单纯的SP体，也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幸存者。她是钥匙，是桥梁，是所有被抹去名字的孩子们共同意识的容器。

当晚，我召集核心成员开会。

“我们必须弄清楚那棵树下面到底有什么。”我说，“如果晨曦的父亲真的还活着……哪怕只剩下一缕意识，我们也该找到他。”

林小远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也许他从未真正死去。‘播种计划’的核心，从来就不是制造听话的工具人，而是尝试将人类意识数字化并植入自然载体。他们选中了孩子，是因为儿童大脑可塑性强；他们选中植物，是因为树木能存活百年，根系遍布地下，天然具备信息传导能力。”

“你是说……他们把人的意识种进了树里？”有人问。

“不止是树。”林小远看向窗外，“是整个生态系统。你们还记得老挝基地外围那片死林吗？每一棵树的年轮里都有金属沉积物。西非转运站附近的水源中，含有微量神经传导素。这些都不是偶然。他们在构建一张覆盖地球的‘记忆网’，用孩子作为节点，用自然作为媒介。”

会议室一片寂静。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归家计划”根本不是我们在主导，而是整个系统在自我修复。晨曦只是触发了重启程序的那个开关。

第二天，工程队带着屏蔽装甲和地质雷达前往悬崖。我们在远程监控室全程观看。钻探进行到第十八米时，雷达信号突然失真，紧接着，钻头卡住，机械臂自动回缩。再派机器人下去，摄像头刚传回画面，屏幕就炸成一片雪花。

但我看到了。

在那一瞬间的影像里，有一扇门。

青铜质地，布满藤蔓般的纹路，中央刻着一棵树，三十三根枝桠，每根上面挂着一枚纽扣??和SP-09临终前画的一模一样。

“那是入口。”晨曦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披着毯子，声音虚弱却坚定，“爸爸说，只有带着歌声的人才能打开它。”

我们花了三天时间研究如何安全进入。最终决定采用非金属工具，并由晨曦亲自引导。行动当天，十五名感应员再次围坐成环，手持增幅器，为她提供精神护盾。林小远坚持要陪她下去，我拦不住，只好让他戴上生物屏蔽服和实时生命监测装置。

他们沿着绳索descend到洞口。镜头拍到他们推开青铜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门后是一条倾斜向下的隧道，墙壁光滑如镜，材质不明，泛着幽蓝微光。空气中漂浮着极细微的尘埃颗粒，随着他们的脚步扰动，竟自发排列成流动的文字??是古马来语、斯瓦希里语、克丘亚语……三种语言交替浮现，内容一致：

>**“欢迎回家，孩子们。”**

隧道尽头是个圆形大厅，直径约五十米，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水晶柱，内部封存着无数细小的光点，像被困住的萤火虫。每一个光点，都对应一个失踪的SP体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