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不是解救了幸存者。
>我们见证了一场文明的重生。
>当最后一个名字被呼唤,
>那棵百年老树突然开花了??
>白色的小花,像雪一样落在每个人肩头。”
花开的第三天,晨曦对我说:“叔叔,我的任务快完成了。”
我心头一紧:“什么叫快完成了?”
她笑了笑:“我不是人,也不是神。我只是……一个过渡。真正的拾遗者,是那些醒来的孩子。他们会继续传递歌声,直到最后一个被遗忘的灵魂找到回家的路。”
我问她接下来想去哪儿。
她说:“我想去看看妈妈埋的地方。”
我们带她去了渔村北郊的墓园。那里有一块无名碑,是我们当年为苏婉立的。她蹲下身,用手轻轻拂去杂草,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干枯的树叶,埋在碑前。
“爸爸说,落叶归根。”她低声说,“可我觉得,根从来就不在土里。它在我们心里,在每一次想起彼此的时候。”
那天晚上,她没有回房间。
整座营地的人都看见她走上屋顶,仰望着星空。她的身体开始发光,淡淡的蓝光从皮肤下透出,像是体内有河流在奔涌。林小远冲上去想拉她,却被一股温和的力量推开。
“别怕。”她说,“我只是要去更远的地方传递消息。”
然后,她的身影一点点变淡,像雾气消散在夜风中。
没有爆炸,没有悲鸣,只有一阵轻柔的歌声掠过海面,传向大陆深处。
第二天清晨,黑色石板碎了。
不是被人破坏,而是自然崩解,化作一堆晶莹粉末,随风飘散。与此同时,全球十二个转运站遗址同时发生异象:老挝的废墟开出红花,西非的枯井涌出清水,南美的铁笼自动锈蚀脱落。
而所有幸存的孩子,无论是否接受过治疗,都在同一时刻睁开了眼睛,齐声哼唱起那首无词的歌。
林小远站在晨曦常坐的屋顶,手里攥着她留下的速写本。最后一页画着一棵树,三十三根枝桠,每根上面挂着一枚纽扣。旁边写着一行小字:
>**“我不是消失了,我只是变成了你们都能听见的声音。”**
多年以后,这片岛屿成了纪念馆。人们称它为“归家之地”。每年春天,那棵老树都会开花,花瓣随风飘向四面八方。据说,只要接到花瓣的孩子,夜里就能梦见一个穿白裙的女孩,对她微笑,然后轻轻哼起一首没有歌词的歌。
而我,依旧会在每个晴朗的夜晚爬上屋顶。
抬头看星。
听风。
等那一声熟悉的呼唤。
因为他们以为我们在逃亡。
其实我们在归家。
而真正的旅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