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到了永宁侯府,竟还忍不住说出这种话来。
这些道理王玉盈如何能不清楚?
她前些日子这般憋屈,与王氏为赵承嘉纳了瑜夏为妾有莫大关系。
不过好在赵承嘉从那一回去了晴芳院之后,后边便再不曾宠幸过瑜夏,反而抽了空便来观荷院。
也算让她心底稍稍有些慰藉。
虽说李氏说的话不假,可眼下这所在显然不适合抱怨此事,若让旁人听了去,怕是又要多生事端。
但李氏心底憋着一口气,这会儿说话也顾不上这么多,又道:“好在侯爷心里是有你的,你万万要抓住侯爷的心,至于旁人,即便如何为难你……”
这话只说了一半,王玉盈便已经是听不下去了,但依旧强压下心头的不耐,“母亲,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你放心便是。”
听王玉盈如此说,李氏只得又叮嘱几番,这才止住了话头。
等李氏入了席与旁人攀谈起来,王玉盈才转身绕出了女宾席,沿着小道往旁边园子去了。
她安排了凝露去暗中盯着纪萝动向,前头已经瞧出纪萝有头晕的迹象,想来是下在茶水中的东西起了作用,这会儿再时时盯着,寻了机会便引她早安排好的人前去。
届时再安排宾客撞见这般景象,到时一切肮脏事尽数暴露于众人面前,便是赵承嘉对纪萝还有几分在意,王氏也看重她,这种丑事闹出来,她也必不能继续占着正室夫人的位置。
王玉盈如此想着,神色中也多了几分得意。
瑜夏那个侍妾又不得侯爷喜欢,再加之不过是个妾室的出身,万万比不过自己去,所以说到底只要没了纪萝,一切便都容易许多。
凝露正在此时匆匆前来向王玉盈回话,“姑娘,纪氏瞧着已经有了症状,只是……”
王玉盈看向她,便听她神色迟疑道:“只是那纪氏竟是在宾客中碰见了熟识的,而且那人还是个男子,奴婢瞧着两人关系似是不错,碰了面便说起话来。”
王玉盈皱眉,“那男子是何人?”
凝露摇头,“奴婢不认得,不过看这人穿着打扮,或许是哪家富贵公子也未可知。”
“罢了。”王玉盈移开目光,“纪氏喝了那杯茶水,纵然此时他们还能安分守礼,再稍稍等等,定是会行些僭越举动,你再盯着,等寻了时机,我会引人过去。”
虽说此人并非王玉盈安排的,可只要他们举止逾矩,这一切落入旁人眼中,便是一桩洗不清的肮脏事。
而永宁侯府必定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存在。
至于那男子到底是何人,却也不是多么要紧之事。
凝露会意,自是应下。
凝露走后,王玉盈又吩咐了人拖延住纪萝贴身伺候的那个婢子,万不能让她坏了事。
等底下人应声下去处理,王玉盈这才安心下来。
接下来只准备看好戏便是。
而等凝露才回到那廊道时,便见那名身着锦衣的男子已经将纪萝搀进了旁侧的客房中。
眼见这般景象,凝露便知自家姑娘的计策已是成了,心下一喜,忙回去递了消息。
此时纪萝周身仿佛已是宛如置身与火炉之中,里衣都被黏腻的汗水浸透,意识却越发清醒起来。
因着情况不好,谢元墨担心这般景象被宾客瞧见实在不妥当,而廊道旁正好有一排客房,于是便索性将人搀进了屋内。
只等蓉芳将那汤药端来,用过汤药之后再稍作歇息,身子稍稍恢复之后再离开。
可等他将人送进里间的床榻上,准备给她去倒一杯茶水时,纪萝却顺势握住了他的手。
谢元墨身子猛然僵住,而后下意识回头看向她。
却见倚靠在床榻上的纪萝脸色微红,眉眼微微弯起,他下意识将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今日是王氏寿辰,她打扮得比寻常时候更是庄重大方些,唇上染了嫣红的唇脂,他几乎失神地看着,喉咙不自觉有些干涩。
“南星。”纪萝握住他的指尖微微用了些力气,而如水的眸子里头一回浸染了情欲,想要靠近他,亲近他。
但纪萝并不曾失了神智。
恰恰相反,她仿佛比方才在外间时还要更加清醒许多。
初时,她也以为自己不过是犯了病,用些汤药就好了。
可后来,身上越发灼人的烫意却让她反应过来,她应当是中了催情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