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得了一副对联,那叫一个喜笑颜开。
他已经做好决定了,等到大朝仪之后,他就去国子学。
一方面是代表天家展示对读书人的重视,另一方面则是代表马秀英对士子进行一些补助,毕竟还是有些穷苦读书人。。。
江风凛冽,吹得战船上的旌旗猎猎作响。马寻立于船头,蓑衣被风鼓起如帆,手中那卷泛黄古图紧贴胸口,仿佛藏着一段尘封三十年的秘辛。他目光越过波涛,望向东方海天交界处??那里云层低垂,黑压压地压着水面,像极了洪武五年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
那时刘伯温病重将逝,召他独入东阁。老人枯瘦的手攥着他腕骨,声音微弱却字字如钉:“《东洋纪要》不可落于权臣之手……倭患非一日可除,然其根脉在萨摩、对马之间三岛环抱之地。我已绘其形胜,藏于‘潮生石’下。若天下有变,唯你能寻。”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喷在图上,染红了“鬼界湾”三字。次日清晨,刘伯温溘然长逝,而那份海图,也随之失踪。
如今,马寻终于再次踏上了这条航线。
“马大人。”李景隆走来,银甲映着晨光,眉宇间多了几分久违的锐气,“水师已编队完毕,吴将军传令,请您二位共议航路。”
马寻点头,随他步入舱中。船舱内悬着一幅巨大的《大明一统海防图》,但细看之下,东海部分多处空白,仅以“黑潮所阻,未详”标注。吴祯站在图前,须发皆白,却是眼神如电。他是朱元璋亲封的靖海将军,一生剿倭无数,却从未深入敌境。
“马钦差,”吴祯拱手,“此番跨海,非同小可。北风虽顺,然冬汛将至,黑潮流急,稍有不慎便会船毁人亡。更不必说倭寇熟知地形,惯使火攻、跳帮之术。敢问您所谓‘直捣巢穴’,究竟指向何处?”
马寻不答,只从怀中取出那卷古图,轻轻展开。
刹那间,满舱寂静。
图上山川走势与今时迥异,岛屿错落成环,中央一湾深水,状若鬼眼,正是刘伯温所言“鬼界湾”。湾口两侧绘有暗礁标记,湾内则注明“淡水丰沛、可泊千舟”,更有小字批注:“倭酋聚议之所,岁纳贡于萨摩。”
“这是……”吴祯瞳孔骤缩,“刘诚意伯真迹?!”
“正是。”马寻沉声道,“此图若属实,则倭寇并非流匪散盗,而是有组织、有据点的大患。他们每年秋后集结,借北风吹袭我沿海,得利即退,藏身于此湾,休养生息,待春潮再出。二十年来,我军只知堵截,不知溯源,故剿而不绝。”
李景隆盯着图上“潮生石”三字,忽然道:“这地方……我曾听浙东老渔民提过。说是每逢朔望,海水自岩缝喷涌如龙,声震十里。当地人唤作‘龙吐气’。”
“没错。”马寻点头,“当年刘伯温便是借渔民传说,逆推此地位置。可惜朝中无人信他,反以为妖言惑众,遂秘而不宣。”
吴祯沉默良久,终于拍案而起:“好!既然有了目标,那就打他个措手不及!传令下去:全军改道东南,依此图所示,直扑鬼界湾!”
命令下达,舰队缓缓调转航向。十二艘福船为首,二十艘哨船护翼,百余名火铳手列阵甲板,五百弓弩手隐于舱侧。每一艘船上都载满了火油罐、霹雳炮与钩镰枪??这是大明水师最精锐的力量。
七日后,船队驶入黑潮边缘。
海面开始翻腾,水流如蛇般扭曲前行,船只颠簸剧烈。不少士卒呕吐不止,连李景隆也面色发青。唯有马寻稳坐舱中,手持罗盘,对照星辰与海流,不断修正航向。
“老爷子,”一名年轻千户忍不住问,“咱们真能找得到那鬼地方吗?这海茫茫无际,连飞鸟都不见一只。”
马寻抬眼,望向天际一线灰影:“你看那边。”
众人顺其所指望去,只见远处海平线上浮着一层薄雾,雾中隐约有山影起伏。
“那是‘望归山’。”马寻轻声道,“刘伯温说,凡见此山者,九死一生。因它只在风暴前夕显现,是鬼界湾的门户。”
话音刚落,忽闻?望台一声惊呼:“前方发现敌船!六艘!正朝我军包抄而来!”
警钟轰鸣,全军戒备。
吴祯立即下令:“主力结雁行阵,两翼包抄!火铳队准备齐射!”
然而马寻却突然起身:“慢!这些不是主力,是诱饵。”
“何以见得?”李景隆皱眉。
“你看他们的航速。”马寻指向海图,“倭寇惯用轻舟快艇,靠风力推进,此刻北风强劲,他们却行得迟缓,且队形松散,显然是故意示弱,引我深入险地。”
吴祯冷哼:“那又如何?难道避而不战?”
“不。”马寻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们反将一军??放他们近前,佯装混乱,诱其登船。等他们跳帮之时,再以火攻围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