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珩的声音响起,幽静的地道显得她的声线有些震动,好像在压抑着激动。
“将军……”
秦含玉轻声呢喃,颤抖的手指抚上石门,鲜血流入门上凹槽,仿佛有意识般开始流动。
“对……就是这样……”
秦珩盯着紧闭的石门,眼睛一动不动。
小黑有些着急,冰凉的鳞片在秦含玉脖子上留下数道凹痕,它想提醒她,这个“秦珩”有古怪!
鲜血如活物般在凹槽中蜿蜒游走,顷刻间便爬满
了所有古老仙纹,组成一片红莲花般的符纹,金色在血纹之下若隐若现。
就在金芒即将连成一片的刹那,竟像被掐住喉咙般骤然熄灭。
石门依旧冰冷地矗立着,连一丝颤动都没有,秦含玉的鲜血渗进石门里,仿佛方才的景象只是幻影。
“怎么会……”
“秦珩”的身影突然扭曲了一瞬,那张端庄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
“怎会如此?!”
尖利的声音响彻地道。
“呵……”
秦含玉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她慢慢靠在石门上,看向“秦珩”,眼中满是讽刺。
“因为,我不是秦氏血脉啊。”
鸣军驻扎地。
风卷黄沙,女将军立于军帐前,手中握着刚刚送达的王庭金令,金令上龙纹盘绕,盖着不舟国玺印。
“殿下,王上急召您回王庭议事。”传令官单膝跪地,声音沙哑。
女将军指尖摩挲着金令边缘,忽然冷笑一声:“陛下终于想通了?要向天庭摇尾乞怜,献出全国百姓换他一条性命?”
帐外风声骤紧。
传令官猛地抬头:“殿下误会了!王上说您做得对。”他压低声音,“三日前那个仙人血洗边境村庄时,王上就明白投降无用了。此番召您回去,是要共商抗仙大计。”
女将军身形微震,她想起前几日突然降临不舟的仙人,那个仙人凌空而立,白衣飘飘,却抬手间让三个村庄灰飞烟灭。
凡人与神仙对战,可谓是蚍蜉撼大树,即便她有金丹期的修为,对上神仙也是无用。
她曾跪在仙人脚下,愿以自己和所有皇族的性命换取百姓性命,但那个仙人嗤之以鼻。
“本座要的是不舟国寸草不生。”仙人当时如是说,手掌翻覆间,无数头颅滚落。
她也曾想方设法求助距离不舟最近的仙门蜃楼,但蜃楼至今未有消息传来。
不舟已经被放弃了。
于是他们只能蚍蜉撼树,博取生机。
仙人凌空而立,白衣胜雪,指尖轻点,便是一道灭世法术。
不舟国的将士们举着长矛、弯刀,向那高高在上的身影冲锋。可凡人的兵器,如何伤得了仙?
金光扫过,血肉横飞,铠甲如纸糊般碎裂,战马嘶鸣着倒地,将士们的躯体在仙威之下爆裂成血雾。
她站在城墙上,甲胄染血,长刀卷刃,她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倒下,看着城墙在仙法轰击下崩塌,看着百姓在逃亡途中被金光吞噬。
她嘶吼着,将一腔不甘与怨愤都喊出来,挥刀斩向仙人,刀锋未至,便被仙威震碎,她的虎口崩裂,鲜血顺着手腕流淌。可她只是甩了甩手,从地上捡起一把断剑,再次冲了上去。
“蝼蚁。”仙人冷笑,袖袍一挥,罡风如刀,将她的铠甲撕裂,在她身上割出无数深可见骨的伤口。
将军一个闪身,腰身翻转,反手一刀劈在仙人光洁的额头。
那仙人大怒,金光闪过,将军踉跄倒地,却仍死死盯着仙人,嘴角溢出血沫,却咧出一个带血的不屑的笑:“仙……又如何?”
她撑着断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血顺着战靴滴落,在黄沙上砸出一个个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