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族前夜,宇智波族的那栋熟悉的宅邸。
温暖的灯火透过纸拉门,在榻榻米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空气中弥漫着母亲煮的味增汤那令人安心的香气。
年仅七岁的佐助,刚刚结束了一下午的苦练,小脸因为兴奋和运动而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
他高高举着那枚被他?若珍宝的手里剑练习靶,靶心中央稳稳地插着一枚苦无。
他像一只欢快的小鹿,眼睛亮得如同盛满了夏夜最璀璨的星河,不顾一切地朝着刚踏入家门的宇智波鼬飞奔而来,清脆稚嫩的嗓音里充满了毫无保留的骄傲与纯粹的、能将人融化的孺慕。
“哥哥!快看!快看呀!我这次真的打中靶心了!正中心哦!”
纯粹的信赖。
毫无保留的孺慕。
那是宇智波鼬曾经拥有,并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从灵魂最深处挤压出来的痛苦闷哼,猛地从宇智波鼬紧咬的牙缝隙中迸出!
他垂落在身侧的另一只手,骤然攥紧拳!
指甲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瞬间深深刺入掌心的皮肉之中!
温热的、带着生命气息的鲜血立刻从指缝间疯狂渗出,与他之前因幻术反噬和内心煎熬而喷溅在衣襟,滴落在地面的暗红色血迹混合在一起,一滴滴、沉重地砸落在他脚下浑浊的积水洼中。
。。。。。。。。。
血滴在浑浊的水面上晕开一圈圈涟漪,破碎地倒映着天上那轮被厚重海雾笼罩,显得格外苍白、冰冷、遥不可及的残月。
同样破碎地倒映着他此刻眼中翻涌的,如同末日海啸般几乎要将他整个灵魂都彻底吞噬的滔天巨浪那是比月读构筑的血色地狱更深沉、更黑暗,更无解的痛楚与自我拷问。
守护?还是另一种以爱为名,实则更加残忍、更加永恒的禁锢?
将最珍视的弟弟亲手推入仇恨的深渊,用无尽的痛苦去浇灌他成长,这真的是守护吗?还是最极致的自私与残酷?
没有答案。
只有掌心伤口处传来的,一阵阵清晰而尖锐的刺痛,以及喉咙深处不断翻涌上来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腥甜血气,在无声地,一遍又一遍地控诉着他所选择的这条荆棘之路,这条用至亲的鲜血,至爱的泪水,以及自己永不愈
合的灵魂创伤铺就的,名为“和平”的染血之途。
远方,那浓得化不开的,象征着未知与自由的海雾深处,仿佛还隐隐回荡着鲨鱼挣脱所有枷锁、摆尾潜入无尽深渊时,那悠长而深沉的低鸣。
那低鸣,既是告别,也是一种无声的宣告。
七天修行无果的佐助再次来到了弘介面前。
“你告诉我的方法似乎不怎么管用。”
少年清冷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和一丝被隐藏得很好的失望。七天,距离那个约定的期限又近了七天,他却感觉毫无寸进。
弘介背对着他,正用苦无在一块木桩上刻着什么复杂的符号,闻言动作微顿。佐助的话在他意料之中。
忍术的形态变化哪有那么容易掌握,就算是弘介自己,凭借着远超常人的查克拉控制天赋,也只是对风遁有着不错的掌握。至于他的其他属性查克拉,火、水、土。。。。。。。虽然能用,但强度和精妙程度根本无法与风遁相比。
他转过身,看着佐助那双写满执念的漆黑眼眸,那眼底深处燃烧的复仇之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弘介心中微叹,这孩子背负的东西太重,时间又太紧,常规的、循序渐进的教导方式对他而言就是慢性毒药。
“方法是对的,佐助。”
弘介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