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城门口,太守仪仗肃立,当规制非凡的马车缓缓驶近时,孙辛树领着众官员深深拜下:“恭迎太子殿下!”
车帘掀开,闻栖鹤在身旁侍从搀扶下慢悠悠地踱步下车。
他眼神在孙辛树等人身上懒懒一扫,嘴角挂着有些轻浮的笑意:“孙爱卿免礼。本宫此番不过是休养途中,偶遇红杏这般解语花,听闻锦州繁华,便带她来散散心,不必如此兴师动众。”他声音不大,带着点中气不足的虚浮,完全符合一个沉溺酒色的形象。
“只可惜她今日病得厉害,担忧容色苍白惊到各位,躲着呢,还望各位爱卿莫要介怀。”闻栖鹤满眼调笑之意,很是纵容他口中的“红杏”无礼的举止。
孙辛树偷心中惊疑不定,面上笑容不停:“无碍无碍,太子殿下驾临锦州,实乃下官之幸,锦州百姓之福。”
太子除却相貌确实与那日酒窖的男宠判若两人……他不敢细想,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对。
接风宴设在太守府花园水榭,灯火通明,丝竹悦耳。
席间,闻栖鹤表现得兴趣缺缺,对孙辛树等人恭敬的汇报和锦州风物介绍显得意兴阑珊,是懒懒地抿一口酒。
“在坐各位携美同席,只本宫一人备感寂寞啊。”正喝的开心的下属官员被闻栖鹤这轻飘飘的话吓得一哆嗦,额角瞬间沁出细密汗珠,纷纷把目光投向太守孙辛树。
他们不了解这位的脾性,生怕这成双入对惹恼了他,个个陡然坐直。
孙辛树不敢怠慢,连忙堆起十二分的笑容,躬身道:“殿下息怒!是下官疏忽了!只想着殿下旅途劳顿,殿下稍待,府中恰巧有一支才艺双绝舞姬团,下官即刻安排她们上来。”
“哦?才艺双绝?”他身体微微前倾,嘴角勾起一个更显轻佻的弧度。
“正是,殿下!下官府中确有一班精心调教的舞姬,姿容尚可,技艺也算拿得出手。”
闻栖鹤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懒洋洋地往后一靠,整个人陷在宽大的座椅里,姿态越发显得放纵,“既然孙爱卿一片盛情,孤若再推辞,岂不是辜负了美人恩?那就叫上来瞧瞧吧。”
本就在暗中观察闻栖鹤的孙辛树敏锐的察觉到当舞姬献舞时,他提起了点精神,目光在领舞身上流连忘返。
‘玉家也未曾详细说过这位,难道是远离都城就露出真本性?’孙辛树暗道。
片刻后,当领舞的舞姬,面覆红纱,身姿摇曳地步入水榭中央。
她舞姿在今日月色映衬下愈发惊艳灵动,眼波隔着面纱妩媚勾向在座的每一位男子,每一次旋转舞动,玉臂上垂挂的红纱袖拂来阵阵迷人玫瑰花香,腰肢柔软又轻巧,美的惊心动魄。
别说其他来参宴的官员,就连孙辛树自己都呆愣了几息,他府里舞姬中竟然有这般颜色?
抬眼觑了觑那位,正双目迷离,看的如痴如醉,一曲结束仍依依不舍的瞧着人。
命人把那舞姬带上来,才刚刚走近,这位太子殿下竟强行将她揽入怀中,宽大衣袖牢牢掩盖她露出的肌肤,意味不明的对孙辛树道:“好舞!此舞只应天上有,孙爱卿,可舍得割让于本宫?”
至于割让什么,在座的人心里都清楚,不由得看向他怀中仅仅露出一张侧脸的舞姬。
她适时地微微抬眸,怯生生又带着无限风情地扫了一圈,那眼神足以让任何男人疯狂。
一直听不到孙辛树答案的闻栖鹤更显急不可耐:“怎么?孙爱卿舍不得?”
“殿下言重了!能得殿下青眼,是她的福分。”孙辛树面不改色,笑容依旧,大方的将人送出去,嘱咐舞姬:“今夜可得好好伺候贵人!”
“是,大人。奴定好好服侍殿下。”娇柔软语听得人心痒痒。
前院热闹非凡,后院却一片沉寂,唯有巡逻卫队规律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