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讲姐姐的死,也没有提自己的伤痛。而是平静地说:
“因为我曾经是一个听不见呼救的人。而现在,我想成为那个能听见的人。我不需要拯救所有人,只希望能多接住一个灵魂,不让任何一颗心,再坠入无声的深渊。”
全场寂静。片刻后,掌声响起。
毕业典礼那天,他穿着学士袍站在校园樱花道下,手里捧着录取通知书复印件。他拍了张照片,发给余果,配文只有四个字:“替她来的。”
三年后,权明正式成为圣岚中学的心理老师。
他的第一堂课,主题是“如何向重要的人表达爱”。教室里坐着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年,眼神清澈,也藏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站在讲台前,没有翻开教材,而是举起一本泛黄的日记。
“这是我姐姐的日记。”他说,“她成绩很好,性格温和,从不惹事。但在她十八岁那年,她选择了离开这个世界。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她太渴望被爱,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底下一片寂静。
“我想告诉你们的是,爱不是理所当然的。它需要表达,需要倾听,需要回应。如果你心里有人,请一定要让他知道。哪怕只是一条短信,一句‘我在’,也可能成为别人活下去的理由。”
下课铃响时,一个女生悄悄递给他一张纸条:
>**“老师,我妈妈从来不问我过得好不好。但我今天回去,要给她一个拥抱。”**
他看着纸条,眼眶发热。
放学后,他回到办公室,发现桌上放着一个手工编织的小兔子,旁边是一杯温热的奶茶。
便签纸上写着:
>**“你做得很好。她一定为你骄傲。”**
>**??果果**
他拿起小兔子,轻轻抱在怀里,像抱住整个青春里错过的温暖。
那天晚上,他再次来到墓园。
樱花已落尽,枝头抽出嫩绿的新叶。他放下第三瓶海水??马尔代夫的,透明中泛着珊瑚粉。他还带来了一支钢笔,笔帽上刻着一行小字:“听见你。”
他在碑前坐下,轻声说:
“姐,我当上老师了。今天有个学生说要回家抱妈妈,我差点哭出来。你当年也想这么做的吧?可惜没人教过你,也没人教过我。”
“余果今天又给我送了奶茶。她说,你要是在,一定会喜欢她做的红烧肉。我说会的,因为你最爱的人,从来都是家人啊。”
“我有时候还是会梦见你跳下去的那一秒。但现在的梦里,我会跑过去,抓住你的手,说:‘姐,我来了,别怕。’”
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
他仰头望着星空,忽然觉得,姐姐从未真正离开。她活在他的每一次呼吸里,活在每一句对学生说的话里,活在余果为他煮的每碗汤里,活在那些终于被听见的沉默里。
多年后,有人问他:“如果时光倒流,你会改变什么?”
他摇头:“我不改过去。因为正是那些遗憾,让我学会了如何去爱。”
“余果没有如果。”
“但爱,永远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