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个物件,像个跳板,没有人在意跳板本身,他们只会在乎踩着跳板,能够着怎样的奖赏。
人人叫他沈少爷,无人看见他沈悯。
“水!”
这一次却有所不同,辜苏将满满一杯水递到他面前,澄澈双眸中盛着的不是算计和欲望,而是纯粹的担忧。
他眼神复杂地扫过她的脸庞,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等他缓过来,才有余力细细咂摸:
“刚才的水,味道好像不对。”
辜苏眼神游移:
“不知道你家饮水机在哪里,所以接了水龙头的水。”
沈悯刚刚才有所缓和的脸色,瞬间铁青,玻璃杯在手中几乎捏碎,刚刚压下去的痛感,似乎又要卷土重来。
他深呼吸,吸气,呼吸,往复好几次,才调整好情绪,用一种近乎漠然的姿态问她:
“你要怎么才肯走?”
“我走了就没人照顾你了。”
“我不需要!”他随手抄起一旁医药箱中的剪刀,抵住辜苏咽喉,“不滚我就刺下去了!”
辜苏经历过几世的心理素质何其强大,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将脖颈往前送了送,剪刀尖端扎破了她的肌肤,一线鲜血如蛇,顺着细嫩脖颈蜿蜒流下。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他不肯撒手,辜苏也不肯退缩,视线交汇处,有某种晦涩的情绪在蔓延。
第104章第三训我们家的保姆,没资格上桌吃饭……
沈悯眸中隐约有幽暗风暴凝聚。
他如同被挑衅到的犬科动物一般,鼻子迅速皱了一下,将剪刀收回,平放在膝盖上,动作间已经平复好了情绪: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辜苏垂眸在医药箱里翻找创可贴,神情自若:
“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要动不动就死啊死的,”
沈悯轻哼一声,自顾自道:
“你要留下来,可以,但我们要约法三章。”
辜苏拆开一包创可贴,伸手递给他:
“在那之前,能麻烦你帮我贴一下吗?我自己看不到。”
沈悯冷笑,两只手都稳稳地放在扶手上:
“第一条,我讨厌肢体接触,非必要情况,不许碰我。”
“……行。”
辜苏无奈起身去找穿衣镜,对着镜面往脖子上涂碘伏,贴创可贴。
“第二条,我想吃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没问题。”
这是她的职责所在。
“第三条——”他拖了长音,苍白如鬼魅的脸上,薄唇微启,“除非我叫你,否则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真的很讨厌她了。
辜苏好脾气地一一应承,看了眼手机: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你平时几点吃晚饭?”
沈悯视线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抬起下巴,朝着一侧扬了扬:
“推我去厨房。”
辜苏将创可贴抹平,走过来正要将手搭在轮椅后面的扶手上,就听他恶声恶气地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