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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三百七十一章 局中局中局下（第2页）

“下一步，幽冥回廊。”他说，“影心琉璃，藏于千层幻境之中。”

前往幽冥回廊需穿越“忘川裂谷”，那里终年弥漫着能腐蚀记忆的毒雾。三人结阵同行，途中遭遇数波守墓傀儡袭击，皆被阳九一掌焚灭。七日后，终于抵达回廊入口??一座横跨深渊的石桥，桥下不见底，唯闻哭嚎之声不绝于耳。

“记住。”秦无归提醒，“幻境中最可怕的东西，不是敌人，是你最想守护的记忆。一旦沉溺其中，便永远无法醒来。”

阳九点头，独自踏上石桥。

第一层幻境降临。

他回到了童年的小院，阳光温暖，母亲正在晾晒草药，父亲坐在门槛上看书，药师在一旁熬汤。炊烟袅袅，饭菜飘香。他站在门口，几乎想要冲进去拥抱他们。

但他没有动。

“这不是真的。”他轻声道，“母亲死于皇庭围剿，父亲葬身火刑柱，药师在我逃亡那夜自焚殉道。你们早已不在。”

幻境崩塌。

第二层，他成了天皇太子，身穿龙袍，坐拥天下。阿蘅站在身旁，温柔含笑，百姓称颂，万邦来朝。他拥有权力、爱情、尊严，再无人敢欺辱九阳遗族。

“留下来吧。”幻象中的阿蘅握住他的手，“你可以改变一切，不必再去冒险。”

阳九望着她的眼睛，忽然笑了：“真正的阿蘅，十年前就该问我一句：你还记得小时候许下的诺言吗？”

幻境消散。

第三层至第九百九十九层，他经历了无数次生死轮回：他曾是拯救苍生的英雄，也被万人唾骂为灾星；他曾亲手杀死背叛者，也被人背叛至死；他曾爱上不该爱的人，也曾为信念斩断情缘……每一层幻境都真实得令人窒息，每一次死亡都痛彻神魂。

直到第一千层。

他站在一片荒芜的大地上，天空裂开，原初之门缓缓开启。而他自己，手持九块晶核，正准备推门。

可就在这时，门后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是另一个“阳九”。

一样的容貌，一样的伤疤，却眼神空洞，浑身缠绕黑焰。

>“别推开它。”那个自己说，“我已经试过九百次了。每一次重启，命运都会重演。你注定失败，注定孤独，注定成为新世界的祭品。”

阳九沉默良久，反问道：“那你为何还在这里？”

>“因为我舍不得。”那个自己低头，“我舍不得母亲的笑容，舍不得药师的叮嘱，舍不得阿蘅最后看我的那一眼……所以我一次次回来，想改写结局。”

阳九缓缓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

“那就让我替你走出去吧。”他说，“你留在这里，守住这些回忆。而我，继续往前。”

话音落下，千层幻境轰然崩解。

阳九睁开眼，手中已多了一块通体漆黑却又透出琉璃光泽的晶石??影心琉璃。六块晶核齐聚，他的气息愈发内敛，仿佛整个人融入了天地法则之中。

李荣迎上前，欲言又止。

“你想问我是不是变了？”阳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