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罗德尔。
这是整个交界地的中心,最为壮观巍峨之城,在“永恒女王”玛莉卡统治的时期,恢宏的黄金树将黄金律法扩散到每一寸土地,近乎所有生灵都为其光辉而憧憬。
在艾尔登法环破碎,玛莉卡女王。。。
风穿过院门,掀动檐下铜铃轻响。那声音清脆如露滴叶尖,不似诸天万界任何一处的回响。林安赤脚跑过泥地,裤腿卷到膝盖,手里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他脚步不稳,汤水晃荡,却笑得极亮:“爸爸!我盛的!没洒!”
林渊坐在槐树下的藤椅上,身上盖着苏瑶搭来的薄毯,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温润。他伸手接过碗,低头吹了口气,尝了一口,眉梢舒展:“咸了点。”
“我放了两勺盐!”林安一挺胸,“奶奶说,男人做饭要够味!”
“你哪来的奶奶?”苏瑶从厨房探头,手里还拿着锅铲,眉眼含笑。
“梦里有的!”林安理直气壮,“梦里你和爸爸住在一个大院子里,有鸡有狗,还有个小妹妹叫我哥哥!”
苏瑶怔住,眼底泛起微光。她没说话,只轻轻把锅铲放在窗台,走过来摸了摸孩子的头。
林渊抬头看她:“你也梦见了?”
“嗯。”她低声道,“不止一次。每次醒来,枕头都是湿的。”
林渊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那就再做一次梦,这次别醒了。”
阳光斜照,槐树影子拉得很长,三双拖鞋静静躺在门前,一双大的,一双中等,一双小小的,沾着泥。
可就在这安宁如画的瞬间,林安忽然转头,望向院子角落那口老井。
井口давнонеused,井沿爬满青苔,绳索腐朽断裂,井盖半掩,黑黢黢的,仿佛通往地底深渊。
但他看得极认真,小手慢慢攥紧了衣角。
“怎么了?”苏瑶察觉异样。
“井里……有人在哭。”林安轻声说。
林渊神色一凝,缓缓放下碗,起身走过去。他蹲下身,盯着那口井,眉头越皱越紧。他没有听见哭声,也没有感知到任何灵力波动??可他的记忆深处,却有一道裂痕,在隐隐作痛。
那是他作为林昭时,被系统封印前最后的记忆碎片之一。
【第十三道指令:若原初之人回归平凡,必以‘遗忘之井’囚其过往,令其永失觉醒之机。】
“是陷阱。”他低声道,“他们没放弃。”
苏瑶脸色微变:“谁?”
“不是‘谁’。”林渊站起身,目光沉冷,“是规则本身。系统虽毁,但它的逻辑残片仍在宇宙底层游荡,像病毒一样寄生在因果链中。只要我们选择‘普通’,它就会用‘遗忘’来填补空缺??把我们的过去、战斗、共契,全都沉进这口井,让我们真的变成普通人,再也记不起彼此为何而战。”
林安仰头看他:“爸爸,你会忘记我吗?”
林渊蹲下,双手捧住他的脸,一字一句:“不会。因为我已经知道,你是从‘爱’里回来的。而爱,不该被埋进井底。”
他转身走向屋内,取来一把铁锹。
“你要做什么?”苏瑶问。
“挖开它。”他说,“既然他们想让我遗忘,那我就把所有记得的东西,都挖出来晒在太阳底下。”
铁锹插入泥土,一声闷响,惊起几只麻雀。
第一铲,挖出一块碎玉简??上面刻着“谢归尘”三字。
第二铲,翻出一截焦黑的剑柄??是破晓之刃的残骸。
第三铲,竟扯出一条泛黄的布条,上面绣着歪歪扭扭的“小安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