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傅贺呈没想到的是,当他回去的时候,也只能得到陆家抛弃陆承嗣,而对方也不知所踪的消息。
怎么可能呢?明明这些年陆承嗣一直和他联系着。
傅贺呈忽然发现那个账号实际上从回国开始,已经完全不回复他了。
而他看着陆家所谓新的继承人在宴会里与他人攀谈,而在那张嘴巴说出衡泰的未来之时,连带着那张脸上所谓文质彬彬的笑容都无比显得讽刺。
就算他是个傻子,也该知道他是被骗了。
傅贺呈依旧难以理解那些人阻拦他的用意,难道陆承嗣就这样招人恨吗?连他也要被支开?
他的愤怒一如往常般毫不遮掩,而已经有些迟暮的老傅董却舍得拉下脸去和傅贺呈解释,只是谈及这些事的时候语调中带上了些惊奇的好笑。
“确实是有这档子事情。。。。。。。我本也以为就是年轻人和家里怄气。停了你的联系也是怕你年轻气盛,现在看来我当时确实没做错。”
视频里的傅董事长没有过多苛责傅贺呈闹事的幼稚行径,最后只沉默片刻,方才开口建议道:“反正不管出什么事情,你回来想替朋友解决又不晚。”
傅董的语气有意无意的在朋友上加重了些,而看着无头苍蝇般乱转的儿子也放下心来。
傅贺呈并未在意对方莫名的态度,他更着急的是陆承嗣去了哪里,这些年又该是怎么过来的。
对方的处境。。。。。。。只是还没等傅贺呈去寻找,而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却也在这个时候,正好重新出现在他的眼中:一个新公司的执行人是陆承嗣。
那时候对方就叫陆文了。
曾经记忆里温和寡言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孤独而又冷漠男人。
因为杭新公司当时名声并不显,对于繁华的h市只能说是个普通的外来企业,对方只是挂着入场证,安静的坐在有些偏僻的座位上喝着什么。
傅贺呈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了过去,直到在对方面前站定,青年方才扬起笑容重新打了招呼。
“你好。。。。。。。杭新代表?”
傅贺呈的视线落下,而面前的人亦是有些微愣,那双一如既往好看的眼睛里划过了许多当时他看不懂的情绪,但最终还是平静应了一声。
而傅贺呈亦是垂眼打量着对方,他原以为会看见个落魄的可怜好友,但。。。。。。看起来还不错。
在对方温和平静的回答中,傅贺呈知道陆承嗣在变故之后就搬出去自己住,然后在大学得到了导师赏识,才开了杭新公司。
傅贺呈对所谓杭新公司并不太在意,傅家少爷的眼界也压根不会看见这个小公司,他的眼里只有陆承嗣,只要对方过的还不错就行。他如常的跟在对方的身边,但却始终有些觉得不对劲。
这个人尽管笑容比起以前多得多,但对方好像不开心。
而傅贺呈心中的愧疚与那点难言的情绪,几乎让他整个人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更急切想要的做出什么,比起叙旧或者追究,他更想要让陆承嗣高兴起来。
傅贺呈本以为陆家是对方的心结,因而不遗余力的去帮助着对方。但是在衡泰集团停摆之后,情况却与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甚至愈发糟糕。
而尽管陆承嗣行为神情中依旧对他多有包容,但实际上对杭新的执念已经趋近于疯魔。
他也逐渐发现一个事实,好像什么事情都已经按照对方安排好的轨迹发展着。
傅贺呈当然不是不想帮助陆承嗣,对方是他最重要的朋友,就算是顿何集团也没有陆承嗣对傅贺呈的意义重要。
他本以为他是可以用傅家的权力为对方报仇,但现在陆承嗣是在笑,和少年时代几乎毫无差别,而所有人都在追捧着陆承嗣,但傅贺呈却觉得他愈发抓不住他的手。
在没有衡泰集团的针对后,杭新的扩张像是一个疯狂的野兽,乃至短短的一年中就扩张到了一个连傅贺呈都不得不认真看待的庞然大物。
而陆承嗣。。。。。。。已经不能算是正常的习惯问题,甚至这样的工作强度下去对方的身体会垮掉。
在第七次对方进医院之后,傅贺呈站着病房门口,透过医院玻璃,他只看着那个瘦削的男人,对方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甚至手背上还吊着针,沉默着听着姜秀汇报着工作。
对方垂眼时候,对于男性来说有些过于纤长的睫毛在男人的下眼处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而随着对方的呼吸而轻轻颤动着,就像是一只即将振翅的蝴蝶。
傅贺呈说不出别的,只是他觉得他应该阻止对方,让杭新的扩张停下去——不然陆承嗣会被拖死在这里。
被对方自己创造的商业战车拖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