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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礼（第2页）

徐婉秋挺着大肚子给宋季轩送过冬的衣物，宋季轩一看到她这样子眼眶就红了，反倒是徐婉秋安慰他，说自己都打点好了，让他安心。

宋季轩一听这话，心更酸了。心疼妻子的同时，他既埋怨自己也埋怨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十多年不来，怎么偏偏现在来了。

没过几日，宋季轩便从卫所调到了县衙，陪着妻子渡过了孕期最后两个月。

徐婉秋的身子自生产后就不大好了，她不太能适应永丰县的气候。宋季轩劝了她许多次，让她带着女儿回家去，都被徐婉秋回绝了。

她说女儿太小，不适合长途跋涉，而且我想陪着你。

宋季轩戳着小宋昭清的头说：“昭昭，你娘是顶好顶好的人，你可千万不能将她忘了。”

彼时的宋昭清重重地点着头，保证道：“绝对不会。”

此时的宋昭清摸着徐婉秋留下的钗裙，眼前浮上一层薄雾。

一转眼，竟已过去十多年了。

“昭清？”

门外传来宋昭明的声音，宋昭清急忙抹了把眼泪，将裙子收起来，拍了拍脸颊调整了下状态这才出门见他。

“昭清，你在呀。”宋昭明刚准备走回头就见到宋昭清出来，疑惑地盯着她看了两眼，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宋昭清咳嗽了声清了清嗓子，伸手挥断宋昭明的视线，问他：“怎么了？”

宋昭明回神，看向宋昭清：“没事，我来问问你准备得如何了？”

宋昭清错身请他进去，笑着打趣：“你紧张了？”

宋昭明撑着脑袋，坐在小院里叹道：“有点。”

“紧张什么？”宋昭清将茶盏推向宋昭明，“说给哥哥听听。”

“去你的。”宋昭明作势要打，被宋昭清给躲开了，他手撑着下巴，视线投向远处。

“我只是有些恍惚，去年这时候我们还在平江府呢。”

“是啊。”宋昭清拖了把椅子坐到宋昭明旁边，同他一起望着远处发呆。

“昭清，说实话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何出此言。”宋昭清闻言好奇地看向宋昭明。

宋昭明轻笑了声，说道：“聪明、机灵、坚强、还讨长辈喜欢，尤其是敢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宋昭清一愣，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评价。

宋昭明没等回话，接着说道：“我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瘦瘦小小的，对谁都板着一张脸。我记得那时候，祖父说你没正经启蒙，让你跟着昭允他们一起上课你还不愿意。我一开始还挺不喜欢你的，我心想从哪儿来的土孩子，一点没有做大哥的样子。”

“真的假的？你藏这么深，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宋昭明没在意，浅笑着继续说道：“年纪小嘛，我本来也没想着和你比，只是谁能想到你进度那么快，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不知道听父亲说了多少次你了。”

宋昭清的读书识字速度之快令宋昭明现在想来还是大为震惊，当时不过几月宋昭清就背完了别人几年才读透的经典，可惜的是长大以后宋昭清再也没能展露出这样好的天赋来。

宋昭清却是知道，所谓天赋好不过是沾了些运气。她能几月背完那些经典是因为她并非没有启蒙，只是没去书院正经学过几天。

小的时候父亲会教她，之后在县学她虽然没用心，但耳濡目染下了解的也比第一次接触的孩童要多些，自己心里又憋着一股气，想向宋懋证明自己不是废物，这才发了狠地读书。后来拜严先生为师，他重基础，逼着宋昭清从三字经、千字文开始重新学，进度这才慢了下来。

宋昭清没想到这些事宋昭明竟都还记得。

宋昭明还在继续说：“我那时候其实挺羡慕你的，你争气，长辈们都喜欢你，严先生还主动收你为徒。你来了以后，我再也不用被时时耳听面命地说‘你是宋家长子，要做弟弟妹妹们的榜样’，这些话都成了背在你身上的枷锁。本来我该开心的，毕竟不用再被这些话箍着，谁知道我怎么想的，我竟然不服。”

“你就比我大一个月，而我已经当了十多年的大哥，凭什么你一来这个位置就要让给你？为了比过你，我那几年拼了命地读书、写策论，好在最后还是略胜你一筹。”

宋昭明说完看了宋昭清一眼，果不其然收到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