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贺玄度抬起头,眸中浸满了化不开的温柔。
柳舜华忙转过身,对着镜子梳理着头发。
贺玄度放下书卷,走过去,顺势拿过梳子,“我帮你梳。”
前些日子,虽说他是很忙碌,但柳舜华总隐隐觉得,他似乎克制得有些过分。有好几次,她半夜醒来,都能感觉到他抱着她时,格外小心。
今日他这般主动,柳舜华倒有些微微不适。
她咳了一声,问:“刘九生的事情怎么样了?”
贺玄度漫不经心道:“都打理得差不多了,已经探听到,父亲确认要扶植九生。眼下,就等父亲行动了。”
柳舜华沉默,贺丞相会在年后行动,她是知晓的。
她正想着,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索性同他交底吧。
贺玄度已经替她梳好头发,催促道:“冬日里冷,快些睡吧。”
柳舜华应声,起身的时候才留意到,平日的红烛不知何时换上了结婚时才用的喜烛。
一瞬间,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满脑子嗡嗡响,脸腾一下红了起来。
她不想贺
玄度看到她涨红的脸,抢先一步,掀开被子便躺了进去。
贺玄度一笑,等她躺好,才不紧不慢地放下喜帐。
他一躺下,带着灼热的气息紧贴着她,柳舜华忽地就紧张了起来,整个人僵硬得似一条竹棍。
贺玄度没有动,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
想到庭院内她抱着他,止不住地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要确认他的存在一样,又像是害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那一刻,贺玄度忽然明白过来,原来他的蓁蓁,爱他至此。
“蓁蓁,”贺玄度缓缓开口,“你今日吓坏了吧?”
柳舜华渐渐松软下来,认真道:“贺玄度,答应我,以后,离火远一点。”
贺玄度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低头吻上她的发丝,“好,我答应你。”
红烛跳动着映在锦帐内,柳舜华开口声音不觉缱绻,“要不要把灯熄了?”
“蓁蓁,洞房花烛是要燃到天明的。”贺玄度呼吸骤然一沉,揽着她腰肢的手臂紧了紧,带着几分难以克制的情欲,“今夜,才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他呼吸散在她脖颈间,带着沐浴后的松香,引得她浑身一股酥麻的战栗,下意识在他怀中扭动了一下。
贺玄度全身似被点燃,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俯身吻上她炙热的红唇,辗转移至耳后,缓缓落在脖颈上。柳舜华意乱情迷,一双手不由自主攀上他的肩膀。
热意一路蔓延,柳舜华只觉浑身滚烫,紧紧抱着他,青丝散在枕上,与他散落的头发纠缠着。
她仰头望见窗外,月色落在她眼里,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朦朦胧胧中,她听到他喘息着叫她的名字,“蓁蓁。”
柳舜华伸手,将她的月亮拥入怀中。
那轮遥不可及的天上月,终于是她的了。
第97章第97章原来是故人
年关将近,刘九生之事基本尘埃落定,贺玄度也不再忙进忙出,老老实实在家陪着夫人。
为庆贺与夫人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贺玄度早早便命人四处搜罗奇珍。
他喜欢热闹,往年这时节,院子里早已是花红柳绿得扎眼。朱漆回廊上缠满五彩绸绦,连那株清雅的海棠树上都要披红挂彩,活似个穿红着绿的喜庆婆子。
府里下人们都道,二公子布置起年节来,是要命的。
腊月廿九,雪又停。
用过早膳,丫鬟们开始将剪好的窗花往棂上贴。
窗花是柳舜华带着芳草与妙灵亲手剪的,不似往年繁复的百鸟朝凤图,只疏疏几枝傲雪红梅,间或一对活灵活现的锦鲤,朱红的纸衬着雪光,清雅又不失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