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颜听完陷入沉思。她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上轻叩,“我昨日进来寻你的时候,已经把南猎场门口处巡了一遍,别说人了,一点行过的痕迹都没有。”
她抬起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这说明刺客很可能已经撤离报信去了,更可能的是——”她顿了顿,“刺客不止这两人,他们需要重新部署,藏于其他地方,防止你将此事说出去后有人来巡查。”
“这只能说明”,崔令颜睫毛低垂,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他们要刺杀的人身份非同小可。“”
脑中突然响起谢舒迟的告诫。
【宴会,务必坐得离殿下远些】
单绥之一愣,下意识看向崔令颜。
刚刚脑中响起的声音不是崔令颜的声音,而是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这声音清冽如山泉,却让他莫名心悸。
单绥之压下心中异样,提议道:“不管他们要杀谁,我们都得先回大营。那里人多眼杂,刺客反而不好下手。”
崔令颜点点头,收拾好这里的一片狼藉,正打算和单绥之离开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她给单绥之的借口是昨日巡逻的警卫犯困,去他帐里寻他时,因为太担心他的安慰,于是偷偷溜了进来想找他。
但是现下,她的存在本就是不合时宜,万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单绥之会意,解下自己的玄色披风系在崔令颜腰间,血迹在深色布料上并不显眼,更重要的是能遮住她那身显眼的裙装。
他转到崔令颜身后,轻轻挽起她的长发,折断箭羽,利落地扎成一个高马尾后,用那半支箭羽固定住,露出她修长的颈线。
“好了。”单绥之转到她面前,帮她整理完,手捏着她的帽子迟迟不动,眼睛直落在她未施粉黛的脸上。
崔令颜疑惑道:“怎么了?”
单绥之真心实意:“太漂亮了,舍不得遮住。”
崔令颜:……
她索性自己戴上了帽子。
单绥之遗憾地咂咂嘴,又帮她调整了一番。
崔令颜身形纤瘦,这样一打扮,倒真像个清秀的小厮,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日值守的正是儿时一起被他爹操练过的兄弟。
倒也不是方便通融,只是他人不机灵,好糊弄。
一路上,单绥之都警惕地观察四周,快到南猎场入口时,低声说:“看来他们没把我失踪的事声张出去。”
崔令颜点点头。
单绥之又替她压了压帽檐,确保万无一失。
。
训练的士兵大致有三四个,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两个人。
现在时候尚早,王孙贵胄还未进入,但就算进来,也不会有多少人来南猎场这种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兴许他们两个人在这里睡一整天觉都不会被人吵醒。
大木站在指引牌前,揉着眼睛抱怨:“那两混蛋到底跑哪去了,就算没人来也不至于直接旷了吧。”
小树也止不住打哈欠,“啊,好像是大皇子那边缺人手,便叫去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