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在疯狂打鼓,这人到底长了双什么眼?既然说她画的像蚯蚓爬,可偏偏他还真说对了是自己画的。
过程错得离谱,结果却歪打正着,这感觉比被当场戳穿还憋屈。
祁允谏终于憋不住低头轻笑出声,伸手替她倒了杯凉茶:“好了,别呛到。”
他转头看向楚如珩,语气自然地转了话头:“说起来,你今日从宫里出来,秋闱的名册定了?听说今年有几个江南来的举子,文章写得不错。”
楚如珩果然被带了过去,摸着下巴点头:“可不是么,有个叫陈临赋的,策论写得尤其好,就是听闻这人品德不太行,昨日似乎与李御史争吵了一番。。。”
昭虞这才松了口气,偷偷瞪了祁允谏一眼,见他正低头抿茶,嘴角那抹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她心里嘀咕:“老狐狸!”手里的桂花糕却没停,余光瞥见沈昭宁还趴在石桌上,一会儿瞅瞅楚如珩的脸,一会儿看看祁允谏含笑的眼,最后又眨巴着大眼睛望向自己,眼底的疑惑怎么也藏不住。
哦,对了,她都忘了,沈昭宁今日与她不过初次见面,许多事她都不清楚。
不过这小姑娘乖巧地在一旁听着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说笑间,天边的云霞已漫过庭院,蓝天被染成一片温柔的绯色。
沈昭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着眼睛拽住楚如珩的衣袖:“楚哥哥,我困了,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楚如珩这才惊觉时辰不早了,拍了拍她的头,转向昭虞:“今日我先告辞了,改日我做东,到醉仙楼叨扰。”
“祁二公子是否一起啊?”他又转头对祁允谏说道。
祁允谏看了看周围,已经看不见王忠义的身影了,看来应该是赶回去销毁证据了。
他收回目光,对楚如珩摆了摆手:“不必了,我稍后还有公务要处理,你们先回吧。”
楚如珩也不疑有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忙,改日再聚。”说着便带着打哈欠的沈昭宁转身离开。
昭虞见人走远,也拎起裙摆准备告辞,刚走两步就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回头一看,祁允谏正慢悠悠地踩着他的影子,手里还攥着指尖上戴着的那枚玉扳指,神情懒散得像是在逛自家花园。
“祁二公子不是有公务?”昭虞疑惑挑眉,“跟着我做什么?”
祁允谏凑近两步,唇角勾起惯有的纨绔笑意,声音压得低低的:“我的公务,自然是送昭姑娘回府。毕竟我这风流名声可不能浪费,送美人回家,正合时宜。”
昭虞听得嘴角直抽,转身就走:“随你,只是这次总不必乘一辆马车了吧?”
想起来时途中发生的事,昭虞就面上泛红,实在不愿意再经历一次了,简直太丢脸了。
祁允谏听了,却没直接应,只含糊地“嗯”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听着就没安好心。
出了园子门,昭虞才发现不对劲,来时停在路边的两辆马车,如今只剩了一辆。车夫正靠在车辕上打盹,见了他们连忙惊醒,挠着头道:“方才楚公子走时说天色晚了,怕沈姑娘路上害怕,就把另一辆先借走了,还说让二位先凑合一趟。”
昭虞:。。。。。。
她转头瞪向祁允谏,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不会是你故意的吧”。
她想,难道自己的魅力有这么大?
祁允谏摊摊手,一脸无辜:“看来是天公作美。”他掀开车帘,“不是还有你家丫鬟吗,总不能让她一个姑娘单独回去吧?”
昭虞想想也是,三个人总比两个人来的好。
这下是没辙了,昭虞认命地弯腰上车,桑枝跟着进来。刚坐稳,祁允谏就钻了进来,车厢还算宽敞,可三人一坐也顿时显得挤了不少。
桑枝识趣地往角落缩了缩,假装专心看车窗外掠过的灯笼。
马车缓缓开动,车厢内一时静得只能听见车轮碾过路的声音。
回程的途中倒是没发生什么事情,一路很顺畅地就回到了醉仙楼。
看着酒楼内为她们留的烛灯,昭虞只觉得心里暖成一片。
下车时,昭虞提着裙摆跳下来,与祁允谏道了一声别后转身想要进门,手腕却被一股力拉住,踉跄了两步,被拉了回来。
桑枝有眼色地先进了门。
“你干什么!”
昭虞生气道,话还没说完,祁允谏就附身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明日小心点。”
什么意思?
没等昭虞想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祁允谏就已经松开了她,转身重新回到车厢内,留下一脸懵逼的昭虞站在原地。
直到翌日,昭虞才知道祁允谏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