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妈妈点点头。
乔姨娘憔悴的面容上浮出一丝冷笑:“我说过的,必有大礼为她奉上。”
姚妈妈顿时醒悟:“娘子这是怀疑青嫚还会有所动作?”
“家主如今突然性情大变,绝对与青嫚脱不了干系。”乔姨娘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徐徐地叹了口气:“那几只苍蝇吵得我头疼。”
听着乔姨娘的字句,姚妈妈当即会意:“娘子若是嫌吵,我命人除掉便是。”
乔姨娘让姚妈妈附耳过去。
交代完这些话,乔姨娘仿佛已经花完所有的气力,她也不容姚妈妈再说一句话,闭起眼,平静道:“去吧,我累了。”
“是。”姚妈妈直起身子,退出房外。
乔姨娘望着门外,脸上浮现几许戾色:“这是你所犯下的错误,也理应为此付出代价,莫要怪我。”
她心里一旦有了怀疑,就会不断地滋生发酵,就算苍术说她真的错了,乔姨娘也不会因此停手。
洛阳水气盛,碾花入泥。
雁宁携云湄穿过廊庑,在门前顿住脚步,转身接来云湄手中的热羹,才缓缓走了进去。
雁宁端着热羹,走到乔姨娘面前,居高临下般,盯着她。
“听闻姨娘前阵子淋雨受了风寒,病得都快下不来榻,雁宁心疼姨娘,今日特意送来亲自熬制的热羹为姨娘驱寒。”雁宁面上带着悲色。
乔姨娘心中有气,偏这时雁宁找上门来,还这样羞辱她,简直嚣张,她咽不下这口气。
“你来做什么?”她只瞧了雁宁一眼,很快移开目光,话里迸发着恶意:“落井下石,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问雁宁。
雁宁只是摇头,并未接话。
她忽然坐在榻上,将热羹递过去,沉声道:“姨娘,莫要辜负我的一片苦心。”
乔姨娘狐疑地盯着热羹,喉咙有些发紧:“我不喝。”
可雁宁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执意亲手喂食,乔姨娘错愕地看着她,微颤着抬手将她递来的热羹推开。
“别碰我,我就算饿死也不会吃你一口东西。”
热羹被她推倒,狼狈地洒在地上,雁宁下意识将手一缩,被热羹所触碰到的肌肤已经变得红肿。
云湄见状忙上前关心:“娘子,被烫红了。”
“无妨。”雁宁碰了碰伤口,只觉一阵刺痛涌上心头。
雁宁沉吟片刻,忽然开口问道:“姨娘可是在担心热羹有毒?可姨娘并未招惹我,我又怎会来害姨娘?”
她忽然将笑意收敛起来,再度淡然出声:“姨娘究竟在怕些什么?莫不是做了亏心事。”
乔姨娘怔了怔,反而对此嗤之以鼻:“你自然不敢对我动手。”
她忽而了然轻笑,仿佛听见天大笑话一般。
“说得好有道理。”雁宁分明笑意正盛,但眼里没半点温度。
话音刚落,雁宁并未对乔姨娘行礼,而是径直转身离去。
乔姨娘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又将目光移向地上的残羹,只觉背脊一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