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自己为了躲避官差的调查出了个馊主意,让他陪自己做戏。
宋怀景定是不想与自己扯上这种关系的。想起从前宋怀景待自己都极好,贺星芷道歉也说得格外顺嘴。
“不过您在这用的也不是参政的身份,是我不存在的表哥,就算日后传出去,过一段时间我们又回了京城,也没有人会联系到你头上来,只会觉得是我和不存在的表哥做了这档子事,您应该不会怪罪我的吧……”
宋怀景咬着牙,闭了闭眼睛,脸上重新扯出了个笑,本还没真生气,现下被她这番话气到了。
他总算是体会到又喜又气是何滋味。
方才宋怀景摇着床听她说那些话时,本是心中一热,只觉得阿芷从来都是可爱至极的。
不禁又想起从前她也爱欺压在自己身上,说这般话。
可不过一瞬,宋怀景就在想若是她今日先遇到的是燕断云的话,她是不是也是这样没心没肺地扯着他与她作戏。
而她面对燕断云时定是不可能说出这般道歉的话来,只会打打闹闹就过去了。
可面对宋怀景时,贺星芷这样心大的人都会顾忌这顾忌那,嘴里不是多谢就是抱歉。
无论他说过多少次无妨,说过多少次他们也是亲人,她与自己永远都若即若离。
明明关系才亲近几分,又迅速被她拉开。
宋怀景在气自己,恨自己无用,恨这天道戏弄。
苦等八载终得失而复得,却只能眼睁睁瞧着她与旁人言笑晏晏,那双望向自己曾经盈满情意的双眸,如今也只剩下客套疏离。
他甚至想过,若是能将自己与阿芷永远困在一处就好了,这样她的双眸就再也见不到旁人,她的那颗心也不会有容下其他人的可能。
只是每当自己的心底泛起这般悖德妄念的念头,自己又硬生生地将其掐灭。
宋怀景垂下眼睫,看着她打探自己的目光,只得将心中的想法压下,轻轻地叹了一声气,笑道:“无妨,阿芷对我不必如此客气,我自知事态紧急。”
他低头看了眼一脸懵的小芸,好在这孩子年纪尚小,应该不懂他们方才演的戏。
“好在我回来得赶巧了,阿芷你遇到的又是我,若是遇到其他男子,可不能这样随便作戏,哪怕只是隔着门口叫喊……”
宋怀景回到云水轩时,正听到官兵在外头为难周掌柜的吵闹声。
他下意识便去寻阿芷此时身在何处,打开她休憩的小屋房门时,她刚好将小芸藏起来。
在有可能吓到她的前一刻,他立即出声道:“阿芷,是我,别怕。”
再后来便是二人作戏给外头的官差听,总算是应对过此次的搜查,想来这次过后,云水轩大抵也会平安一段时日了。
毕竟官差们就算闲,也闲不到为了一个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小孩来来回回搜一间食肆。
看着宋怀景这一本正经的模样,贺星芷摸了摸鼻尖。
“哎呀,我知道啦,反正我又不常来润州,对我没什么影响的。”
贺星芷以为宋怀景这是担心她的名声问题,且不说这个世界是不是虚幻的,昭朝许多人十来岁就成亲了。
她都二十四岁了,私底下有些相好不也正常嘛。
宋怀景微微启唇,看着贺星芷被她自己弄得凌乱的长发,以及东倒西歪的发簪,他本能地抬起手想扶扶她快要从发髻掉出的簪子。
感觉到宋怀景手朝着自己方向伸来的同时,本就还处在紧张状态的贺星芷下意识挥起手挡开了宋怀景的手,又往后退了一步。
“表哥,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大,贺星芷略微尴尬地笑了笑。
“阿芷,你的发髻要散了,簪子将将落下的样子,我只是想替你扶起簪子。”
“啊?”贺星芷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脑袋,果然被梳好的发髻此时已变得有些乱,头上的簪子也摇摇欲坠。
她索性将簪子拔了下来,正当她低着头理着自己长发时,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
贺星芷惊得条件反射地挡在小芸面前,直到听到门外周掌柜的声音时她才松下一口气。
“东家,他们走了,安全了。”
贺星芷想要去开门时,宋怀景却挡在贺星芷的身前,“我去开门。”
她知道宋怀景此人做事极其谨小慎微,点头道好,便继续理着自己的头发,她至今还未习惯这头及腰长发,发髻什么的也不会梳,每次都是红豆或者别的丫鬟来替她梳头。
宋怀景见确实只有周掌柜,才放心将大门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