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原又笑:“那就设置个机率,赌一把。”
他生母是头牌舞女,因貌美被城主纳妾,生育柳原时难产而死。因此柳原自小丧母,父亲也不喜他,自小就跟着下面人混,三道九流都认得,烟花巷柳最常去。他想的主意,也就跟这个有关。
“用银两吸引美人前来报名啊,报名入围者,即有银两可得。把报名的人聚集在一起,进行美貌才艺表演,吸引全城富商权贵共襄宴会。谁若喜欢台上的美人,就用投金表示。投金的数量越高,那么美人得到的胜率就越大。赢的美人,既拿了赏钱,又入了权贵的眼,成了他们的妾,改变了贫困的命运。而输的美人,自然就得服从自己的决定,自愿去沙漠献祭了。既是自愿,想必就没有怨气了。”
富商权贵听得开心,柳原成了下一任城主。
柳原一鼓作气,把第一届宴会组织地井井有条、热热闹闹。今晚正是他展示的时机。
苏千千确实是为了钱报名的,她有个赌鬼父亲,若不冒这个险搏一把,她大概率也是要被赌鬼父亲卖了的。只是……
只是她并不想输啊!
她只有十五岁,花容月貌,刚舒展开鲜嫩的花瓣,不想就此夭折在干枯荒凉的沙漠绝境里。可是自幼生活的贫瘠让她除了生存劳动技能以外,没有任何一技之长。
能够来今晚表演的,都是美人,容貌上没有太多过人之处,人人都在才艺上想办法。歌舞曲艺、琴棋书画,人人都拿出绝活。
苏千千没有。
她往死里逼自己。
她小时曾随着父亲街头卖艺,会些杂耍。便想着头顶玉碗,人在瓷盘上跳舞。
她临时苦练,倒也练得熟练。哪曾想,这临到头了,台子要上了,她在大殿里又想再演练一下时,头顶的玉碗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她倒了下来,脚踝一崴,顿时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这一倒下,人败了。她注定要输了,脚输了,心气也输了。
她连那个台子,都不敢上了。
可是,每个报名参赛的美人在拿到预备赏金的时候,也画押了一份契约。输了无妨,自愿献祭。但若是临阵脱逃,罚金十倍。
赌鬼父亲万万不可能给出十倍罚金,若她不上,以城主和富商们的能力,全家老小恐怕很难在这里城里待下去了。
毕竟有些头,不能开。
可是她的五脏六腑都在怕,怕得连往那台上看一眼的力气都没了。只觉得下一刻便要被人逼着穿上新娘嫁衣,走进那全是白骨和食人魔的沙漠里了。
快速听完苏千千这一番话,夜游沉默了片刻,道:“所以,你的表演,就是在这些盘子上跳舞?”
苏千千:“嗯……还要顶着碗。”
夜游:“跳舞我不会,顶碗我行啊。”
当白发女人重新开启这个房间时,那一身薄如蝉翼、白如月光的仙气白裙已经穿在了夜游的身上。而苏千千则换上了她的红衣,套上了桃红色斗篷,在白发女人走近床边诧异之时,从即将关闭的门里足尖点地、轻飘飘地溜出去了。
夜游不识路,苏千千识得。夜游相信她能游出这易水河。
至于她自己,要上台会一会底下一帮,恶、臭、老男人,了。
顺便,找一找那墨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