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一刹那,周围的一切都好像黯然失色,只有他还保有着自身的光彩。
他不是孤儿院里的人,至少希芙之前从未见过他。但对方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想来没安什么好心,希芙觉得孤儿院的异样或许就是他造成的。
希芙没有轻举妄动,直觉告诉她此人很危险,最重要的是,他长了一张俊美如天神的完美面孔。
光源中,青年斜斜靠在护栏上,一只手后倚,一只手举着一本黑色封皮的书。他身形高挑,穿一身简约的白衬衫黑西裤,目光落在书籍中,姿态从容而散漫。黑色的碎发下,是一张太有记忆性的脸,好似天神的面容,英俊的让人只看一眼就再也无法遗忘。似乎是感受到了被人注目,他微微抬头,朝希芙投来极为平和的一瞥。
那一眼,无悲无喜,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希芙却没来由的感到呼吸凝滞,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睁得又大又圆的眼睛,让两颗纯黑色瞳仁显露无遗,目光落在她身上,竟像是没有焦点一般,显出一种冰冷的纯粹,不是因为冰冷而纯粹,而是因为过分纯粹而冰冷。
他盯了希芙几秒钟,随后极轻微地勾了勾唇:“你好。”温和富有磁性的声线,一下让他整个人变得可亲起来。
希芙的防备心反而更重,她隐隐有种直觉,这个男人恐怕是个异人,还有可能是等级最高的完全体,因为只有那种存在才会拥有这样完美的容颜。(当然,希芙是个例外。)
“你好。”希芙出于礼貌回应一声,她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因此并不打算多说。一边关注着青年,一边从血滩中跨出来,余光中看到有些房间门下的缝隙有鲜血缓缓溢出。
鼻息间浓重的铁锈气息几乎要把希芙淹没。
好恶心。要吐了。
希芙快走几步,远离丑人的尸体,远离有问题的房门,和青年的距离愈发拉近。她想下楼离开,可又害怕青年对她动手,最终还是停在离他十几步远的位置。
老旧的廊道里,气氛沉闷,气味纷杂,尽头的玻璃窗有枝叶作挡,把所有的雨声拦截在了外面。
周围地带,是静悄悄。
青年合上书,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手机,放在耳边跟人通起了电话,“是,她在我这里,你们处理完来找我。”
简短的一句话,却透露出不少信息。他还有同伙,至少两人,他们正在处理什么东西,大概率是人,他们来此地的目标很可能是她……
希芙略感不安,双手忍不住紧搅在一起,长长的指甲将本就磨伤的指节再次扣得破皮流血。
又是生死危机。她该怎么办,这次敌人看起来不是很好对付啊。
希芙有个坏毛病,焦虑的时候喜欢扣手指,并且会把情绪表现表现在脸上,藏都藏不住。
“别怕。”青年把玩着黑皮书,温声安慰道,“我对你没有恶意。”
希芙没吭声,就在这时,木质楼梯吱嘎作响,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走上二楼,他们依然是最高级异人才会有的完美容颜,不过他俩看起来要比青年年轻些。
走在前面的少年高高瘦瘦,手里握着一根登山杖,一张娃娃脸,黑发绿眼,唇边自然而然地带点笑,看到希芙的第一眼就眼前一亮,“哇,景年,这就是老七吗,真意外,竟然是个妹妹。”
他身后,是个浑身散发冷戾气息的少年。
他并不高,仅是个矮个子,甚至有些瘦弱,却让人不敢忽视。双手插在卫衣兜里,神色有点不耐,叫人直觉是个危险人物。
他也看向希芙,同时打量摆在走廊里的那具尸体,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审视意味十足,“是她?”
短暂的一秒对视,望进金发少女那漂亮的蓝色眼眸,他总算稍稍提起了点兴趣。
景年不答,而是问道:“处理干净了吗?”
“放心吧。有别西卜出手,连一只老鼠都逃不脱。”绿眼少年信誓旦旦。身后的别西卜没说话。
“辛苦了。”景年对两人点点头,又道,“不错,这个女孩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你们也感应到了吧,她有着与我们相同的血脉。”
希芙脑子里满是问号,面上不动声色。
相同的血脉?这是什么意思?
她警惕极了,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心中惊疑不定。
她九岁家人死绝后来到孤儿院,完全不记得自己还有除了父母和弟弟之外的亲人啊,更何况,这几位明显是异人。
怎么会跟她扯上亲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