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服不多,去南梧镇还拿走了几件常穿的,格子里更显空落。
所以一打眼就能看见她之前给他添置的那几件,被他仔细熨好,套了防尘袋,单独挂在一个格子里。
她想起上次去他公寓,他说去村里不好穿她给买的大牌衣服,怕弄脏,也怕弄坏,所以只带了自己的
林幼辛攥了攥拳,强行让自己从情绪中抽离,关门下楼。
说好了冷静就是冷静,她不能心软。
两辆车在楼下停好,不知道徐澄宁从哪搞到的挂京牌的车,林幼辛随便挑了一辆。
行李全部装箱,正要上车,小满忽然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往右边看。
林幼辛不明所以的回头,只一眼,直接怔住。
在小区车道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
周禀山就站在车旁边,确认她看到他后,才朝她走过来。
“咳,那个,我坐宁姐的车好了,你们聊。”
小满见状“咻”的一下蹿上徐澄宁那辆。
林幼辛无语的看小满一眼,有些别扭的后退一步,靠在车门上,暂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周禀山应该是从镇上赶回来的,白衣黑裤,比上次见面清瘦了几分。
他走过来,先解释来意:“昨晚给爷爷打电话,他说你要自己开车去京北。你”
他顿了顿,“你一个人开四个小时高速,我有点不放心。”
林幼辛微不可差的蹙了下眉:“我车技不错,之前和小宁也自驾过,别搞性别歧视那一套吧。”
“我没有那个意思。”周禀山盯了她好久,得不到她的回应,眼神渐渐暗淡下去,“我习惯照顾你了。”
这几个月,他已经习惯将她的事当作头号事项来做,听到她要上高速,他一夜没睡好,担心高速上会有突发事件,也担心她一个人开四个小时太累。于是天亮就从村里赶回来,只想送她一程。
“习惯总要慢慢改变。”林幼辛心中震动,却不想多说,深吸一口气,“周禀山,遵守规则好吗?我们那天说好暂时分开冷静的。”
“冷静的意思是,我连看你一眼都不行吗?”
“你可以不要纠缠吗?”
他们现在的关系,就像一条高度紧绷的弹簧带,哪一方用力拉都会断。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周禀山一点都不明白。
林幼辛有点无奈的拉开车门,“回去吧,我要走了,小宁在催了。”
她清晰的看到徐澄宁在后面那辆车里,咬牙切齿的做“西八呀”口型。
周禀山静默的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
僵直的像一株枯萎的柏树。
林幼辛没办法,绕过他要上车,上车前手腕忽然被拉住。
“我跟车送你去,不会打扰你,送到我就走。”他眼眸发红,神情恳切。
“有必要吗?”
周禀山看着她沉默,好像在用眼神说有必要。
林幼辛深深看他一眼,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法劝说住这个执拗的人,最终甩开他的手,跨上车:“随便你吧。”
从西城开车去京北的车程有四个小时,周禀山送她过去,再从京北返回南梧镇,一来一回要十四个小时。
林幼辛并没有觉得感动,只感觉到了负担。
这种负担让她和周禀山之间的问题,变得更加尖锐甚至无可调和。
她开始逐渐感受到,当剥开周禀山最表层的那一面,他内心深处的偏执,或许不是她能承受的。
车到下榻酒店,侍应生来帮她搬运行李。
小满和徐澄宁住的时间不久,两人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寄存到前台便在门口等蓝烟他们汇合,今晚梁霄树请客吃饭。
“还要下楼?”
六月的京北气温已经高了不少,把五只行李箱和侍应生一起拿进房间,他的白衬衫短袖领口洇出了一层薄薄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