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嘱咐般若:“既然无事,不要告诉陛下。”
尚宫没了,对方肯定还会有其他招数,李珵不老实,对方也是图谋不轨,都不可信。
季明音低眸,并不打算急着动手,再等等。
小小的风波,放在深宫里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很快便被人遗忘,皇后任命新的尚宫,即刻上任。
晚间,李珵忙碌过也来了,拉着皇后一道敷珍珠膏。
李珵兴趣足,眉眼弯弯,调制珍珠膏的时候不忘絮絮叨叨说着今日发生的重要事情,顾盼生辉,螓首蛾眉。
她未曾相注意到皇后看她的眼神慢慢地发生变化,须臾后,她转头,皇后偏首。
“姐姐”
“喊什么?在这里呢。”季明音面上的冷意渐渐退去,不得不说,若不是自己失忆了,心存芥蒂,自己是真的想和她白头到老。
李珵抱着珍珠膏走到她的眼前,眼神带着兴奋,她不悦道:“自己去玩儿,我不想折腾。”
季明音语调冷淡,微蹙的眉眼带着抵触,惊得李珵呆住了:“不玩就不玩,我也不玩儿了。”
察觉到姐姐的抵触,李珵忙将手中的玩意儿递给宫娥,看也不看一眼,迅速爬上坐榻,悄悄看她一眼。
不知为何,今晚的皇后不大高兴,李珵善于察言观色,觑她一眼,心中虚得厉害。
“姐姐?”
李珵又喊了一句,季明音阖眸,觉得她烦透了,起身便走了。
突然间遭到冷待的李珵深吸一口气,谁惹姐姐不高兴了?亦或是宫廷庶务不顺?
季明音是不想见李珵,自己躲到书房去了,心里扎了一根刺,怎么都拔不开。
书房寂静,书香缭绕,她将自己关在此处,想要给自己找个寂静的地方,再过半个时辰,李珵就要去沐浴就寝。
寝殿内的李珵招来般若,询问白日可有特殊的事情发生。
般若不敢说,觑了皇帝一眼,“回陛下,一切如常。”
李珵不是好糊弄的,低头看着她,眼神幽幽,若有所思,般若吓得噗通跪了下来,“陛下,当真无事发生。”
“既无事,你为何吓成这般?”李珵淡笑,威仪毕现,“般若,仔细想想。”
般若心头一跳,她是皇后的人,可皇后也是以陛下为主的。
陛下一言,即可废后。
般若左右为难,登时有些心浮气躁,她只能说道:“有一女官说殿下失忆,是您下药所为。”
“哦?”李珵苍白的面容上浮现讥讽,四面烛台燃烧得旺,身影投在了屏风上,形单影只。
她站起身,负着双手,眼睫低垂:“哪个宫的?”
“尚宫局。”
“人呢?”李珵声音轻轻,扭头看着屏风上的影子,姐姐信了?
般若吓得不轻,哪里还敢隐瞒,统统都说了出来,不忘替皇后说话:“殿下是不信的,殿下将那人赐死,无人敢再来犯。”
李珵并不好糊弄,但也没有反对般若的话,她无力地坐下来,指尖轻轻地瞧着桌角,“下去吧。”
“陛下?”般若惶恐极了。
“下去!”
李珵动怒,般若连滚带爬地退出寝殿。
殿内雅雀无声,灯火幽幽。
李珵看向殿内设置的时景屏风,慢慢地靠着软枕,看来还是有人不安分,会是谁呢?
尚宫人已经死了,但对方不会放弃的。
宫廷内你来我往,计策不穷,素来只有胜利者才可笑。李瑜凭什么要笑呢?
李珵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除了李瑜外,她想不出其他人来做此事。她轻轻地扬眉,李瑜啊,你为什么总要和我过不去呢?
从小到大,她不想和李瑜争,李瑜优秀,有舅家撑着她。而自己什么都没有,她喜欢沈怀殷,更恨先帝折磨沈怀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