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珵迟钝了下,听着她的重复,下意识理解过来:“你觉得是李瑾添油加醋?”
“不然呢,你杀了妖道也就罢了,偏偏殴打手足,数罪并罚,该!”沈怀殷讥讽她,“你又不是大夫,李瑜病了找你做什么?”
分明就是故意引起先帝的注意,让先帝知晓李珵不仅杀了妖道,还因为此事险些要杀了自己的妹妹。
不忠不孝不仁的孩子不打还留着过年?
灯火重重,暗香浮动。
李珵不反驳,她不傻,且她听沈怀殷的话,这时只是反复去思考当年的事情,李瑾大大咧咧,哭哭啼啼,并无坏心。
沈怀殷拉着她的手,往内寝去走,摆手屏退一干等着伺候她们的宫人。
将人拉到铜镜前,也不言语,伸手去脱了她的外袍、中衣。
还剩一件单衣的时候,李珵终于反应过来,在一片错光中,她猛地按住自己的衣带,羞得面红耳赤:“你、你要干什么?”
沈怀殷不悦:“放手。”
她的目光化为剑锋,似要将李珵的手划开,李珵当真松开了手,任由将她将单衣褪下,露出雪白的肩骨。
十九岁的女孩子,肩膀圆润,肌肤白皙,后颈之下,散着数道怎么都去不掉的伤痕。
沈怀殷问她:“看到了吗?”
第43章恢复记忆后,你还会要我吗?
这是伤痕去不掉的。
整个太医院乃至医术精湛的观主都没有办法去掉。
先帝对李珵属于放养状态,她太忙了,上官皇后去后,心中悲伤,哪里还有心思管养过继的女儿,只要她不犯错,先帝不会注意到她。
再者,李珵是幼过继的,比不得其他两人,先帝对她既寄予厚望,又带着母亲对女儿的感情。
或许真正让她动怒是因为她打伤了李瑜。
李珵被触动,怔怔地看着铜镜里的肌肤,低头愁苦,转身将衣裳套起来,试图遮掩那些疤痕。
“过去了。”
“是过去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知道了。”
李珵语气沉闷,低着头,不敢去看皇后,皇后却迫使她抬头:“伤心了”
“那倒没有,我怕你觉得不好看。”李珵闷闷的,“脱了衣裳,好难看的。”
不算难看,最多是有碍观瞻罢了。她肌肤雪白,疤痕凸显,若是黑了一些,倒也不会明显了。
沈怀殷莞尔:“我倒是不会嫌弃,就怕旁人会嫌弃你,陛下若要纳妃,脱了衣裳让旁人看……”
话没说完,李珵连衣裳也不穿,气鼓鼓地用自己的唇堵住她的唇角了。
唇与唇的触碰,是一场令人欢愉的事情,尤其是吻到心爱的女子,让人飘飘欲仙。
待分开,沈怀殷面色发红,低头去捡地上的衣裳,“站好了。”
她不提,李珵也高兴,喜滋滋地展开双臂:“平阳没有错的,朕会离她远一些,至于过继的事情也不作数了,你可以注意些,看哪家孩子听话,我们便过继。好不好?”
称呼转换代表着人的心思,李珵从‘阿瑾’这个称呼转到平阳,由此可见,她对李瑾少了往日的亲昵。
李瑾只是小动作多,上不得台面,当真捉不到错处。
且皇后一番话只是怀疑,并无真凭实据,好在李珵是听劝的,并没有责怪皇后挑拨她与妹妹之间的关系。
“且看看。”皇后没有真的答应。
李珵不好再提,但心里有数,回紫宸殿后就让人盯着李瑾,算作监视。
皇后态度和转,李珵又回到自己快活的小日子当中,每日里喜滋滋,一场春雨让她从喜悦中走出来,旧伤复发,疼得日夜难眠。皇后觉浅,她便不去中宫,免得打扰皇后。
去岁观主教会医女针灸,疼得坐立不安时,她便将人召来针灸。
皇帝性子好,伺候的人也舒心,医女小心地上前,准备替她更衣时,只听到肃然的声音:“朕自己来,你去准备你的事情。”
“是。”医女颔首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