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只只低头捂胸,站在原地,无比尴尬。
以她的个性,会夺过挑衅者的酒杯,把剩余的酒,从对方头上,淋下去。
不服气,就干一架。
眼下场合,不能这么做。泄愤一时爽,丢的是陈九堂的脸。
她如今是中宏置业总裁,一言一行都会被无限放大,给公司惹来麻烦。
“道歉!”身后一声响亮的嗓音随之而来,陈嘉弼掰住肇事者的手腕,眸里燃出愤怒的火焰,腾出一只手,把董只只掩在身后。
这一幕似曾相识,当年董只只面对包工头的咄咄逼人,以娇弱的身躯,护他周全。今日,陈嘉弼投桃报李,以同样的方式,保护将他拔出泥潭的恩人。
有人认出,他是莫言风私生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现在科技真发达,女人都能共享,生出来的孩子,到底算你们兄弟谁的?”
骨骼的咔嚓声,听得董只只心惊肉跳。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一名银行代表凑上来,拍了拍陈嘉弼手背,示意松开:“既然共享女人,不如债务也共享一下,中宏欠我们的八十亿,你俩谁还?还是一人一半?”
董只只拉陈嘉弼的衣袖。他松劲了。
莫少楷自始至终,冷眼旁观,耸肩撇嘴道:“她跟我没关系,与中宏仅限于项目合作关系,我们恒裕不会出一分钱。”
冷淡的眸光,如同看待一个陌生人,董只只心里自责,白瞎了眼,当初怎么看上这种寡情薄意的男人。
“谁说没关系,这钱我出!”洪亮的话音打破紧张的气氛,一身休闲便衣的莫言风,悠悠走来,步子沉稳有力,每往前踏一步,震得叫人心慌。
他已经很久没出现在公众场合,去年爱国港商颁奖典礼,都没去。
莫言风从那名在董只只身上浇酒的男子身边掠过,肩膀稍稍一扛,男子被撞个踉跄,杯中红酒尽数洒在租来的西服上。
他握住银行代表的手,和颜悦色道:“老周啊!我给你介绍介绍,我小儿子媳妇,董只只,中宏置业新晋总裁,这几天恒裕正着手启动并购案,都是一家人,给个面子。”
银行家顺势谄媚:“好说,好说!今后莫老可得多关照小弟我呀!”
莫言风借助私人酒会,突然公布两人的婚讯,以及并购案。
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尤其是莫少楷。
他联合银行,向中宏施压,一旦债务违约,声誉下降,便可启动并购谈判,届时主动权在他,恒裕集团总裁的位置十拿九稳。
莫少楷向董只只大度伸手,笑容僵硬:“恭喜。”
董只只悬着的心,因为莫言风的到来,松弛下来。
手上有酒渍,董只只习惯性在弟弟后背磨两下,与对方握手,表情同样冷淡:“您好,小莫总!”
当众撒狗粮,在场气氛又活跃起来,众人围在莫言风身前,调侃小夫妻腻歪。
董只只借故清理,去卫生间,陈嘉弼跟在身后。
猪蹄子往领口伸,董只只环顾四周,将其拍开:“别闹!这里人多,被人看见,你想上新闻?”
陈嘉弼一如上次在差不多的场合,助董只只脱困,把衣服披在她的肩头。
上次是北大校服,这次是手工西服。
不声不响离开,三年没联系,正儿八经的分手都没有,董只只搞不懂莫少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董只只不敢指名道姓,在陈嘉弼面前提前男友,神色紧张地看着他。
陈嘉弼丝毫不介意,他不过是手下败将:“你仔细回想,他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有兴趣的?”
经他提醒,董只只一知半解道:“他知道我是陈广海外甥女,所以故意接近我?可我没钱没势,他图什么?”
在董只只思虑间,爪子还是伸了过来,慢吞吞在浅V领上抹:“就因为你没钱没势,在你身上捞不着半点好处,所以不是不告而别了吗?”
陈嘉弼大学毕业,拿着亲子鉴定书,去找莫言风。
莫少楷得知消息,急忙申请调回香港总部。
突然有人冒出来,要跟他争家产,还是董只只弟弟,让他始料未及。
他原以为,把陈广海逼入绝境,财产会平分给三个孙辈,若是娶了董只只,她是家里老大,两个弟弟惟命是从,早晚将公司纳入名下。
陈嘉弼的出现,打乱原有节奏,长时期看不到希望,董只只像个被遗忘的弃子,陈九堂从未找过她,没有必要耗下去。
董只只把毛巾往盥洗池一甩,撩起半袖,脱下高跟鞋,拿在手里,往门口大步走去:“操!他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