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才缓缓松开手,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她低着头,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林川站在原地,背对着她,没有回头。
很快,白雪走了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她走到林川面前,将文件袋递给他,目光低垂,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这个……我让律师拟好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已经签好字了。你……签了吧。”
林川的目光落在文件袋上,那上面清晰地印着几个字:
离婚协议书。他沉默地接了过来,指尖触碰到纸袋冰凉的表面。
“承诺既然实现了,”
白雪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坚定些,
“我们为期一年的假结婚……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我姐回来了,你……自由了。”
林川捏着文件袋的手指微微用力,指关节有些泛白。
他看着白雪,那张曾经充满张扬活力的脸庞,如今只剩下小心翼翼的平静和眼底深处难以掩饰的脆弱。
他想说什么,却发现任何解释、挽留或者借口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是对她这份“懂事”的亵渎。
白露回来了,这桩建立在承诺和协议上的婚姻,的确失去了它存在的根基。
他承诺保护的人,已经不再需要这种形式的保护。
“……好。”
林川终于开口,声音干涩,“我看看。”
他没有当场打开,也没有再看白雪,只是拿着那份轻飘飘却又重逾千斤的协议,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卧室门把手的瞬间,身后传来白雪的声音,
“林川……”
林川的手顿住了。
“……是你改变了我。”
白雪的声音带着一种迟来的控诉和深深的迷茫,
“以前的我,那么……那么……活泼开朗,桀骜不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难以抑制的委屈:
“可是现在……我变得……畏畏缩缩……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了……”
这句话,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穿了林川刻意维持的平静。他猛地转过身。。。。。。。
客厅昏暗的光线下,白雪站在那里,肩膀微微垮着,头垂得更低。
林川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紧缩,带来一阵尖锐的闷痛。
他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亲手“改造”过的、变得如此陌生而小心翼翼的白雪,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和铺天盖地的愧疚瞬间淹没了他。
他想解释,想否认,想告诉她不是这样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白雪没有再等他的回答,也没有勇气去看他此刻的表情。
她猛地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沉重的关门声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震得林川的心脏也跟着一沉。
那句“是你改变了我,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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