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墀把车钥匙拈起来,朝她领子口里丢进去了,凉冰冰的东西掉到了她心口处,她给激灵了下,“宗墀,你个王八蛋。”
他气鼓鼓朝她道:“嗯。不是买给你的。连同画,把那笔钱转给我。”
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他一时心里打鼓,便更来横的,“要不要,不要还给我。”说着,就来上手,他说要把他的钥匙拿回来。
贺东篱就着他伸过来的手一把捞住,在他虎口处狠狠咬了口。再站起来,抽出衬衫下摆,那把车钥匙骨碌碌掉出来。
宗墀直接笑躺在地板上,他下楼那会儿就想告诉她的:阿篱,你穿蓝衬衫的样子真他妈好看!
被气到的人直接要来踢他,敏捷的人快一步,一下跃起来,把她整个人拖下水般地拽着坐到他身上来,“谁让你扫兴的,我认认真真准备了好几天,那你说送你什么,送你手术设备还是手术刀?我还不是想你少吃点苦。我那天看你开车还是你妈那台老掉牙的锐志,很难受。算我求你了,就当为了我,你下回再追过来和我吵架也利索点,啊。”
“我只是说打车也很方便,没有诋毁你的礼物。”
宗墀箍着她的腰,“嗯,可是公用的车子脏死了,还臭。”
“……”
“再有,你到时候去会你堂哥一家,有个车子也方便点啊。你嫂子做奢侈品销售的,想也知道是个什么眼光,到时候光知道你有个男朋友,什么傍身没有,人家不笑话你也会笑话我,我俩都给别人笑话了去,不是都白活了,嗯?”
贺东篱瞥他一眼,“嗯,你该去做销售,一定是销冠。”
“我样样都是销冠,好不好?”
“不要脸。”
这阵子她已经骂成高频词了,宗墀凑在她耳边低声道:“你骂这句,我就当你收下了。”
随即松开她,要她拆第二个,他起来去喝茶。
等他端着她买的锡兰红茶包,这会儿泡得正出色。
宗墀歪靠在门边,看着坐在地方的人好不容易拆掉了那个大盒子的彩纸包装,里头是个坚固的牛皮纸盒,再打开,又是个不透明的真空压缩的袋子,看不出什么具体轮廓来。
她回头看一眼一直不说话的人,宗墀一面喝茶一面扬扬下巴,示意她继续。
等到她徒手撕开了那层抽真空的袋子,里头的东西才具象地膨胀开在贺东篱面前。
是个半人高的草莓熊,嘭在她眉眼前的时候,贺东篱一下子扭头看他。
宗墀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哈哈大笑起来。
贺东篱怪他,“买这么大的干嘛,我说的是沾在车屁股上的那种。”
“沾在车屁股上天天吃尾气不说,下雨就算穿雨衣,多可怜啊。不如陪你坐在副驾上,心情好的时候摸摸他,不好的时候揍他几拳,我去替你开车的时候,你还能把他扔在后头,当个枕头眯一路。”
贺东篱听他的话一时失神般地沉默。
宗墀忽地正色走过来,端着茶杯,凑到她唇边喂她喝,杯中茶萦萦香气且晾得将将好入口的温度。他继续陪她席地而坐,“阿篱,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你从前那个念头太孤单太苦闷了,我舍不得你淋雨,哪怕你喜欢的玩偶孩子,也一样。这样的结果,算是我们的折中,好不好?”
“那也没必要这么大一个啊。”
宗墀闻言,缓缓道:“嗯,大一点好,替我占住副驾的位置。”
贺东篱一时眯眼一时又果不其然的瞪眼,被审视的人装着人畜无害、云淡风轻,“我不在的时候,谁也别想坐我的副驾。”
贺东篱起身来,把他的“大走狗”塞回给他,“你不仅是销冠还是宫冠,本宫不死尔等终究是妾,是吧!”
宗墀笑得不轻,他不要脸地承认,“对啊,我给你买的车子,就是不准任何野男人坐啊!”
*
睡前,贺东篱决定给某人买件羽绒服充作圣诞互换礼物吧。
宗墀凑过来一看,发表婉拒宣言,“不便宜还难看。”
“哪里难看,你穿的话,会比这个爱豆穿得更好看,他还没你高身材也没你好。”
有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啊,要这么违心的弥补?!”
贺东篱自认为很客观,“我说的是事实。他的头肩比没你好,也没你从小优渥的游泳训练团队陪练,请不要质疑一个专业外科医生的美商。”说完,她要宗墀不要挡着她的屏幕,害她有一截得倒回去重看。
宗墀摊手问:“所以你夸的是我,但是又跟我无关是吧?”
“你都质疑我的审美了,我为什么还要附和你。”
宗墀一时又回到上学那会儿了,她就是永远同他攒着股劲,吸引他去靠近她,挑衅她甚至不惜一切想去征服她。
结果准备下单的人搁下手机,宗墀跑回来问她买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