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还是深山老林,公主说要吃小羊腿。
第五天,依旧在深山老林,公主说要穿那件一大串名字的漂亮衣裳。
第七天,他没忍住,“要么躺我身上,要么睡地上。”
小公主哭哭啼啼,最终累的趴他身上睡着了。
第n天,雨九终于将这些东西准备齐了,看着小公主饱受滋润红扑扑的笑脸,觉得还挺值。
第n+n天,雨九终于为小公主挣到了一辈子的鲜花浴桶、可口饭食,漂亮衣裳,软如云的榻。
可小公主还不满足,抓着他闹。
国公疑惑,国公为难,国公选择堵住她的嘴。
第74章
赵长宁心头微叹,她这官做的,明不明,暗不暗的。
其实说到底,她依旧是御前女官,至于这个五品官儿,更像是皇帝和内阁制约的产物,很容易就成了笑话。
她朝方文海使了个眼色,示意莫要轻举妄动,随即便走上前,一边去端茶一边道:“皇上这话折煞臣了,一年多未曾叩谢君恩,臣心中实惶恐。”
殿里的一切都不曾改动过,连放置茶壶和茶碗的地方都没有错分毫,只是这茶碗,似乎又换了一套。
方文海注意到皇帝的目光一直随着女书令在转动,似笑非笑、尽在掌握的神色,恍若在看一件新奇的东西。
他还未看明白,便被皇帝转过来的眼神给吓到了,连忙眼观鼻鼻观心,再不敢动了。
都言新帝年轻莽撞,做事不计后果,但他见过的这几次,总觉得老辣的很,威压丝毫不亚于先帝。
皇帝缓缓斜靠在椅背上,以手支额,气定神闲的看着赵长宁缓步而来。
从前的赵长宁温婉沉静内敛聪慧,如今的她像是已经开了刃的匕首,眸中的那一丝丝倔强,化作了坚韧和不遮掩的野心,似乎再没有事儿能难倒她。
“这次的事儿,你完成得比朕想象中还要出色,长宁,朕当真要刮目相看了。”
赵长宁素手纤纤,恭恭敬敬的奉茶,眉眼温驯,语调轻缓,如同往常一样。
“是皇上教导有方,有您的仁慈和圣明在前,朝廷在后,再加上市舶司和江西的地方官吏、还有宋环等女官的鼎力襄助,长宁才能如此顺利。”
她还是改了自称,臣这个字,暂时有些太沉重,她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皇帝似乎也不喜。
方文海对赵长宁这番话是佩服的,此刻丝毫不提往日仇怨,只说好话,他若是赵长宁,此刻或许就会不停告状,最最重要的是,不独自揽功。
他对这一点,是很佩服的。
毕竟这一年多来,他最知道赵长宁有多难,虽是为皇上办差,但要钱没有,要船也没有,全靠自己硬撑。
一路走来,十分不易。
哪怕是他,面对那些无耻之人,现在想来,也很有火气的。
皇帝见她在外一年多,归来也只需稍加点拨,便仍旧知礼懂事,不恃宠生骄,初心未改,果然轻笑起来。
他满意的接过茶碗,笑道:“朕的女书令,果真越发周全了。”
赵长宁神情不改,丝毫不敢自矜自傲,接过皇帝喝过的茶碗,重新放置在桌边,依旧如从前搬,不过一臂之长,伸手可得。
这是伺候皇帝久了,君臣一起形成的习惯。
她顺手就帮着收拾起稍乱的御案,努力将“臣”压在心底。
很快她便明白云慧话里的意思,教过很多回了,这折子整理也是有规律的,不然桌子就总是乱糟糟,可惜就是不肯用心学,整日里就爱些穿衣打扮首饰这些东西,活该挨骂。
皇帝就这么静静看着,嘴角含笑,许久未曾放松的心情,随着整洁干净的御案,和温度适宜的茶水,不远不近的距离,还有佳人在侧的熟悉,而变得逐渐平缓起来。
他慢慢的真正理解了父皇,为什么这么离不开赵长宁,而父皇从前也说过,他是最像他的一个。
人总是喜欢熟悉的、安稳的、聪明的、亲切的、信任的事物。
恰好,只有一个周全的赵长宁,似乎无可替代。
“你有事?”他看向方文海。
方文海还低着头呢,压根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说话,依旧像个鹌鹑似的站着。
赵长宁抿唇轻笑,主动站出来,“方大人,皇上今儿累了,不如明日再来禀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