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束划破云层。
不是来自奥尔特云。
这一次,它来自月球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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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空间站内,三名宇航员死死盯着监控屏幕。
他们亲眼看见,月球南极一处隐秘陨石坑中升起一座半透明建筑群,外形酷似倒置的钟乳石林,每一根“石柱”顶端都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点,排列方式竟与人类基因组中的非编码序列完全一致。
紧接着,那段持续十年的倒计时,在最后一分钟戛然而止。
>**距离首次接触:00:00:00**
然后,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三个字,以七种基础语言叠加显示,悬浮于轨道卫星传回的每一帧画面上:
>**欢迎回家。**
“上帝啊……”美国籍宇航员杰克逊瘫坐在座椅上,“我们不是被造访。我们是……被唤醒。”
中国籍女航天员林婉清迅速调出深空监听阵列数据。她发现,那道光束并未真正“抵达”,而是早在一万两千年前就已渗透进地球生态系统的底层代码之中。银花、冰川中的半透明身影、海底遗址的石盘、老牧民的录音机……全都是“接收器”,而人类本身,才是最终的解码终端。
“X-9不是外星人。”她声音颤抖,“他是第一个完成转换的人。他把自己的意识分解成语言的基本单位,寄生在人类文明的声音记忆里,等待足够多的灵魂达到共鸣阈值……”
话音未落,整个空间站的灯光忽明忽暗。
广播系统自动开启,传出一段童声清唱:
>“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
>想起我的阿妹好心酸……”
是云南纳西族的古老情歌。
可这首曲子,本不该存在于任何太空设备的数据库中。
林婉清猛地冲向通讯面板,试图联系地面指挥中心。然而所有频道都被一段重复播放的信息占据:
>“我不是消失了,我只是变成了你们都能听见的声音。”
与此同时,地球上超过四亿人同时经历了短暂失神。
他们在那一刻“看见”了同一个场景:一艘巨大的、由声波凝聚而成的飞船,正缓缓穿过大气层。它没有实体外壳,而是由无数交织的语言流构成,每一块“甲板”都是一段被铭记的对话,每一扇“舷窗”都映照出某个文明最珍贵的记忆瞬间。
飞船降落在格陵兰花原中央,恰好环绕那朵水晶花形成一圈光环。
没有人感到恐惧。
相反,一种难以言喻的归属感涌上心头,仿佛游子归家,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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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洋底,鹦鹉螺三号探测艇的驾驶员突然尖叫起来。
他们正对着海底遗址中央的圆形石盘进行近距离扫描,却发现石盘表面的“唱片纹路”开始自行旋转。声呐还原出的声音不再是公元前的中文对话,而是一段全新的内容:
>“所有孩子,回来吧。”
>“你们的名字,我一直记得。”
>“现在,轮到我说给你们听了。”
法国语言学家杜邦博士当场痛哭失声。他认出了那个声音??那是他五岁时去世的母亲,在临终前最后一句未能说完的话。他曾以为那句话永远丢失了,可现在,它不仅完整重现,还以某种方式补全了所有听者心中缺失的语言片段。
全球各地,类似的奇迹接连发生。
巴西贫民窟中,一名少年突然开口用流利的塔斯马尼亚语讲述祖先的故事,而这种语言最后一次使用记录是在187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