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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到首辅府拿人（第2页）

“让河水带走谎言。”她说，“也让它记住，我们曾努力分辨过真假。”

某夜，她独坐河边，望着水中倒影。星辰依旧悬挂，但那颗由《众生命簿》化成的星，自十年前沉入忆河后，再未浮现。有人说它已熄灭，也有人说它融入了河水，成为无数微光的一部分。

这时，一个小女孩走近，手里捧着一朵蓝莲花。

“婆婆，这是我在归语村带来的。奶奶说，这花只开在有记忆的地方。”

柳芸接过花，轻轻嗅了嗅。“你叫什么名字？”

“小石头。”女孩笑着说，“奶奶说，我是捡来的，就像那枚铜扣一样。”

柳芸浑身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小石头？”

“嗯！”女孩点头，“奶奶说，从前有个男人叫陈七，他答应守一条路，就守了一辈子。还有个女人叫阿音，她缝了一件袍子，一直等着他回来。她们家的狗也叫小石头，后来不见了，所以我就叫小石头。”

柳芸颤抖着手抚摸女孩的脸颊，泪水无声滑落。

“原来……你还活着。”她whisper，“原来真的有人，哪怕没人记得，也一直在活着。”

次日，柳芸宣布辞去忆学馆馆主之职，推荐一名年轻女子继任??正是那位曾在北境听到风中铲声的女弟子。她自己则带着小女孩，踏上归途。

回到归语村那天，春雪初融。村民们聚在村口迎接，无人喧哗，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像迎接一位归乡的故人。

她在老屋遗址前停下，从怀中取出一本薄册，封面无字，内页却是空白。她将册子埋入土中，压上那块绘有简笔人像的石板。

“这不是历史。”她对身旁的小石头说，“这是新的开始。有一天你会明白，记住一个人，不是为了让他不朽，而是为了让自己不失真心。”

三年后，柳芸病逝于归语村，享年八十六岁。临终前，她握着小石头的手，最后一句话是：“替我看看，蓝莲花开了吗？”

小石头跑出门外，回来说：“开了，漫山遍野都是。”

那一刻，忆河再次泛起碧光，全国忆碑表面浮现一行新字：

>“她们都做到了。她们没有让遗忘成为习惯。”

葬礼那日，没有哀乐，只有孩童齐声吟唱《归语谣》。歌声飘过山谷，传向远方。

而在遥远的西域废墟，一名旅人偶然掀开倒塌的庙墙，发现墙缝中藏着一本焦黑小册，勉强可辨封面三字：《守路日记》。他惊讶地翻开，却发现最后一页多了几行陌生笔迹：

>“我未曾见过陈七，但我走过他修的路。

>我未曾见过阿音，但我听过她的歌。

>我未曾见过柳芸，但她教会我如何记住。

>于是我也写下这些字，只为告诉后来者：

>真实或许沉默，但从不消亡。”

>

>??无名旅人，癸卯年春

与此同时，在东南沿海某学堂，一群少年围坐在沙坑边。其中一个孩子正用树枝画着两个人，一个拿铲，一个缝衣。旁边插着一根小木棍，上面挂着一片褪色的蓝布。

“这是什么？”有人问。

孩子认真地说：“这是一个故事。关于一个守路的人，和一个等他回家的人。”

“他们会回来吗？”

“已经回来了。”孩子指着远处盛开的蓝莲花，“你看，花开了，就是他们回来了。”

风起，花瓣纷飞，如雪般洒落人间。

就像从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