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空间内,丹香凝滞,无形的压力仿佛凝固了空气。太上老君目光平淡如水,看着眼前略显局促的陈光蕊,声音无波无澜,
“觉得天蓬元帅位子烫手?”
陈光蕊喉咙有些发干,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回答,
。。。
黄风怪话音未落,天地骤然凝滞。那慧明禅师踏莲而至,衣袂飘然,周身金光流转,仿佛不染尘世烟火。他双目低垂,眉心一点佛印熠熠生辉,手中锡杖轻点虚空,竟在空中留下一道金色涟漪。
“施主执念太深。”慧明声音平和,却如钟鼓直击人心,“劫数乃天定,非人力可改。此女本为‘劫奴’,生来即属轮回锁链之一环,你若强逆天道,必遭反噬。”
黄风怪冷笑:“天道?我只见妖魔横行,佛门袖手!二十年前她被囚于冥塔,魂魄日日受炼,你们可曾听她一声哭喊?今日你说天道,我只问??这天,可有眼?”
他话音落下,手中长枪猛然一震,枪尖星芒暴涨,竟引动九幽地脉之气,化作一道青灰色旋风直冲云霄!那风非寻常罡风,乃是“无形巽风诀”修炼至极境的征兆,可割裂神识,穿破幻象。
慧明禅师眉头微皱,锡杖再点,九朵金莲瞬间合拢,形成一圈佛光结界,将众人隔绝在外。“尔等凡胎浊骨,妄图撼动因果律令,实乃自取灭亡。贫僧慈悲,赐尔等入梦三日,醒后归家,忘尽前尘。”
语毕,佛光弥漫,空气中浮现出无数细密经文,如雨纷飞,每一字皆蕴含无上法力,竟是要以“大梦千秋咒”强行抹去众人心智!
“放肆!”红孩儿怒吼一声,八昧真火自丹田喷涌,化作火龙扑向佛光。然而火焰触及金莲,竟如雪遇阳,瞬间消融,连一丝烟都没留下。
“佛门手段……果然高深。”袁守诚咬牙,双手飞速掐诀,以残损阵基勉强催动逆运八卦最后一式??“颠倒乾坤”。地面轰然裂开,阴气逆冲,竟将部分经文化为黑雾吞噬。
敖烈亦不甘示弱,龙吟再起,银鳞战甲光芒大盛,他以龙角撞地,引动东海龙脉共鸣,一道水蓝色光柱冲天而起,硬生生撑住佛结界的下压之势。
陈光蕊则跪地焚符,以自身精血为引,激活巡查司令符最后的力量。一道玉诏虚影浮现,上书“代天巡狩,斩邪不留”八字,与佛光激烈对峙。
四人合力,竟在片刻间稳住局势!
就在这时,那素衣女子忽然抬手,指尖轻轻触碰黄风怪的背脊。一股温润之力涌入,他体内枯竭的真元竟开始缓缓复苏。
“你是……”黄风怪回头。
女子微笑:“我是你的执念所化,亦是你愿力所聚。你说要救人,那便信你一次。”
她缓缓闭目,颈间朱砂痣骤然亮起,如同点燃了一盏命灯。刹那间,整座狮驼岭剧烈震动,那些游荡百年的冤魂齐齐抬头,发出无声呐喊。锁魂塔废墟中,无数断裂的锁链腾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幅古老图卷??赫然是《西游记》原本残页之外的第五页!
其上文字血红如泪:
>“劫奴不死,因有人不肯忘。
>风起东南,终破西北冥关。
>若有一人逆命而行,万劫皆可重写。”
黄风怪瞳孔剧震。他终于明白??这本书,并非只是记录命运,而是**命运本身**的容器。每一段被铭记的执念,每一次不愿放弃的挣扎,都会在书中刻下新的痕迹。而他,正是那个不该存在、却偏偏不肯退场的角色。
“所以……我不是配角。”他低声说,“我是变数。”
慧明禅师脸色终于变了。“不可能!这段文字从未载入正典!你是谁?竟能唤醒失落之章!?”
女子睁开眼,目光清澈如初雪:“我是所有被牺牲者的回响,是千万次轮回中,那一声未曾湮灭的‘不’。”
她抬起手,指向大鹏。
“而你,不过是个贪恋权柄的囚徒,披着佛亲之名,行暴虐之事。你以为娶我是得偿所愿?不,你是怕??怕有一天,真有人敢说‘我不认这个命’!”
大鹏狂笑:“荒谬!区区劫奴,也敢教训本王?!我乃如来亲舅,天生尊贵,羽翼遮天,岂是你等蝼蚁可以污蔑!”
他双翅猛然展开,金羽根根竖立,口中凝聚出一团漆黑风暴,其中雷火交织,赫然是传说中的“涅?劫风”??据说此风出自凤凰临死前的最后一息,能焚尽一切生机。
“今日,我就当着佛使的面,将你们尽数化为灰烬!”
风暴席卷而出,所过之处山石汽化,大地熔成赤红岩浆。就连慧明布下的佛光结界都被撕开一道裂缝!
千钧一发之际,黄风怪突然松开了长枪。
他不再抵抗,反而迎着风暴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每走一步,他身上便多出一道伤痕,皮肤龟裂,鲜血淋漓。但他眼神愈发清明,仿佛穿越了重重迷雾,看到了最真实的自己。
“二十年前,我兄弟被你一口吞下,尸骨无存。”他低声道,“我没有力量救他。”
“十年前,我在北俱芦洲找到第三个劫奴,她已被剜去双目,吊在城门上曝晒七日。我还是没能救她。”
“五年前,我在流沙河底挖出第四块残页,上面写着‘风亡则命断’。我知道自己可能走不到最后,但我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