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墓碑,但有整片星空为她铭文。
>她不曾归来,却从未真正离开。
>如今,她的飞船醒了,
>她的女儿,在一百代后写下第一封信。
>名字叫:渔娘。”
风停了。
槐树轻轻晃动枝条,一片新生嫩叶飘落,正好覆盖在“渔娘”二字之上。叶脉间浮现出两个小小的字:
>“妈妈。”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来历,也明白了为何自幼就能听见树根下的歌声。
她是被记忆孕育的孩子,是千百年思念凝结而成的生命形态,既非纯粹人类,也非幽灵,而是“记住”这件事本身所诞生的奇迹。
她抱住槐树,脸贴树皮,泪水滚烫。
“我回来了。”她轻声说,“这次,换我来找你们。”
而在遥远的深空,那颗以摇篮曲为能量频率的新生恒星,突然加速膨胀,释放出一道贯穿银河的光束。沿途所有漂泊的记忆尘埃纷纷响应,聚合成舰队轮廓,朝着太阳系稳步前行。
它们不再是亡魂。
它们是归旅。
是亿万次“我记得你”汇聚成的光之潮汐。
是长生的答案。
不是不死,而是不被遗忘。
当最后一片雪融化在孩子掌心,春天来了。
槐树抽出新枝,井边的栀子花开得更盛,学堂墙上的照片多了几张??盲童坐在星船上挥手,陈砚与阿铮在云端碰杯,小满穿着舞裙旋转跳跃,裙摆飞扬如花。
渔娘站在门槛上,翻开绿色日志,写下新一页:
>“今日晴,风轻。
>孩子们学会了新的歌谣。
>有人说未来充满未知,
>可我知道,只要还有人愿意倾听,
>这片土地就会一直有人回家。”
她合上日志,望向远方。
地平线上,朝阳初升,光芒万丈。
而在那光中,隐约可见无数身影携手走来,面带微笑,步履轻盈。
他们说:
“我们回来了。”
“我们一直都在。”
“谢谢你们,还记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