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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主城遇故人（第3页）

面容与飞船画面中的林晚舟一模一样，可眼神空洞，嘴角挂着程式化的微笑。

“欢迎回家。”对方说，“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渔娘不动，只问了一句：“你还记得什么？”

虚影微怔，随即回答：“我记得你说过，最喜欢冬天的海，因为浪花结冰的样子像星星。”

错。

真正林晚舟说过的是：“我喜欢冬天的海，是因为它冷得让人清醒，不像春天，总假装一切可以重来。”

渔娘抬手，掌心浮现始语符文。

“你不是她。”她说，“你是归零者最后的赌注，试图以‘完美回应’取代真实。但你忘了??真正的记忆，从来不会完美复述。它会模糊，会错漏，会在多年后突然想起某个细节而泪流满面。”

面前的虚影开始扭曲，皮肤下浮现出黑色丝线，嘶吼着扑来。可就在接触瞬间，渔娘身上的光衣爆发强光，始语符文如锁链般将其缠绕、净化。

虚影崩解前，竟流下一滴泪。

“为什么……”它喃喃，“我们也能感受到痛苦，为什么不算活着？”

渔娘望着那滴泪坠入雪中，轻声道：“因为活着，不只是感受，是选择去爱，哪怕知道会痛。”

雪原轰然塌陷。

她坠入深渊，却感觉不到恐惧。因为在下坠途中，她听见了真正的声音??遥远、微弱，却无比熟悉。

“小渔……这次换我来找你了。”

抬头望去，一道身影自上方飘落。不再是宇航服，而是一袭素白衣裙，长发飞扬，眼中有星河流转。

林晚舟。

她伸出手，掌心躺着一枚冰晶，里面封存着那盏油纸灯笼的残片。

“我在深空收到了你的光。”她说，“不是信号，是温度。是你每年除夕点燃的那盏灯，穿过大气层，融了一颗陨石的冰壳，让我的飞船获得了最后一丝动力。”

渔娘泪如雨下，紧紧握住她的手。

这一刻，全球无数人眼前浮现出各自心中最重要的人。不再是光影投射，而是肌肤相触的真实感。巴黎老夫妻感到彼此皱纹的沟壑，撒哈拉的孩子闻到了母亲发间的檀香味，月球科学家甚至尝到了妻子递来的咖啡苦涩。

青铜门缓缓关闭。

渔娘与林晚舟并肩走出，身后再无声响。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扇门永远不会真正消失??只要还有人愿意记住，它就永远存在。

明觉迎上来，看着林晚舟，郑重行礼：“您回来了。”

林晚舟微笑：“我一直没走。只是你们终于学会了，如何听见我的心跳。”

槐树第十六圈年轮悄然成型。

这一圈，纹路竟分裂为三道并行线条，彼此缠绕，如同血脉相连的三人命运。

风吹过，千万叶片再次低语：

“我们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