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音:镣铐撞击声、咳嗽声、还有极轻微的哼唱??是一首童谣,关于星星和米饭的梦。
机甲播放了三遍,然后用自己的能源核心点燃了一盏长明灯。光柱直射深空,像一根刺破黑暗的针。
这束光被地球上的天文台捕捉到。值班研究员是个年轻人,刚接手“异常文明信号”项目。他本以为这只是颗陨石反射阳光,可当他调出频谱分析时,发现光波中嵌套着一段编码。
破译后只有五个字:
>**“火种已重燃。”**
他怔住了。随即翻出档案,查到二十年前Y-25行星的观测记录。在那里,科学家们曾记录到一种奇特的生命形式??它们不靠进食存活,而是通过“共情共振”传递能量。当一个个体死亡时,它的意识会化作一道暖流,注入下一个感受到相似痛苦的灵魂。
那份报告最后写着:
>“推测该文明灭绝于第7次星际战争。幸存者不足百人,去向不明。”
研究员盯着屏幕,忽然觉得胸口发烫。他摸出手机,拨通了母亲的号码。
“妈,”他说,“我想回家吃顿饭。”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带着哽咽的声音:“锅还热着呢。”
与此同时,宇宙边缘的一艘漂流舰船上,一名垂死的老船医正蜷缩在医疗舱内。他的身体已经衰竭,神经系统全面崩溃,只剩下最后几分钟可活。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故乡的村庄。
稻田金黄,炊烟袅袅。一个小女孩跑过来,递给他一碗米粥:“爷爷,你出汗了,喝点热的。”
他接过碗,手不抖,腰也不疼。他笑着说:“谢谢乖孙女。”
梦醒时,泪水浸湿了枕头。
就在这瞬间,他的生命监测仪发出尖锐警报,紧接着又奇迹般恢复正常。医生冲进来检查,发现原本坏死的神经细胞竟开始再生,脑波呈现出极度平静而喜悦的状态。
“不可能……”主治医喃喃道,“这种修复模式,只在新生儿身上见过。”
老船医睁开眼,第一句话是:“给我纸笔。”
他写下一行字:
>“请把我的遗体火化,骨灰撒在新开垦的星球土壤里。我要做肥料,让那里长出第一株稻子。”
签名落款:**“曾亲手烧毁三座心灶庙的忏悔者。”**
消息传回地球,小禾读到新闻时正在揉面。她停下动作,抬头望向天花板,仿佛能穿透大气层看到那艘遥远的飞船。
“你听见了吗?”她对着空气说,“有人回头了。”
灶火噼啪一声,跳起一朵金红色的火花。
几天后,小馆迎来了一场暴雨。
雨水倾盆而下,街道积水成河。电力中断,整片街区陷入黑暗。唯有小馆的窗内透出昏黄的光??那是煤油炉还在燃烧。
几个避雨的路人挤在屋檐下,见店里还有光,便试探着推门进来。
“没电了还能做饭?”一人惊讶。
小禾笑着指了指炉子:“火从来不依赖电线。”
她煮了一大锅姜汤,分给每个人。有个小男孩冷得直哆嗦,她把他抱到角落,用围裙裹住,轻轻拍着背。孩子渐渐安静下来,睡着前嘟囔了一句:“妈妈的味道……”
这一幕被门外一位路过的摄影师拍了下来。
他叫陈默,曾是纪实摄影大赛金奖得主,专拍战争、饥荒、灾难。他曾坚信“真实就是残酷”,认为温情不过是人类自我欺骗的麻醉剂。
可此刻,他透过镜头看着那个女人抱着陌生孩子,眼神柔和得像月光洒在湖面,他手指一颤,差点摔了相机。
他想起十年前,自己在战区拍下一个母亲抱着死去婴儿的画面。那张照片让他成名,被称为“人性的终点”。可后来他才知道,那位母亲其实还活着的儿子躲在废墟下,是另一个老妇人用最后一块干粮救活的??而那一幕,他从未拍摄。
他蹲在雨中,靠着墙,忽然哭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小禾走出来,递给他一杯热茶:“进来坐吧,外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