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珺亦含笑点头,又问起她:“可是去了皇祖母那里?她老人家可还好?”
秦惟熙道:“她老人家一切都好,今日吃了一碗杏仁茶和少许汤面。我与四哥去时她老人还在小荷园里听戏。”却丝毫未提及崔律所言一事。
这个五哥为秦家所做得已经够多了。
姜元珺含笑听着。
这顿生辰宴一直吃到了将至戌时众人才各奔东西,几位兄长说是只吃一顿家饭,却不约而同的都送了生辰礼。
罗聆送的依旧是他月月所得的俸禄,陶青筠笑他,罗聆却丝毫不在意说:“我给了银子,小妹可以随心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再者有银子傍身,为兄觉甚可。”
赵姝含与平安提着一食盒也在这时递了过来,笑说:“是平安亲手做的,我只帮着打下手。”
秦惟熙笑眯眯地接过与平安道谢,子今也与木童走上前来,递给她一把精美的短刀。子今说:“想着送珠花送罗裙送胭脂首饰,最后木童说不若送小姐一把防身的短匕。”
秦惟熙笑看着手牵手走过来的二人,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
陶青筠则送了一只羊脂玉的玉镯,那质地细腻纯净,一看就是上等品。秦惟熙当即收进了腕上。
陶青筠见此一脸得意:“瞧瞧,小七妹喜欢的很,你们都没有我会送礼。”又问褚夜宁:“咦?老狐狸,怎生没见到你的礼物?又跑去他身侧,左右瞧,见他两手空空:“礼物呢?”
褚夜宁只看着她道:“礼物,早已送过了。”
陶青筠听罢微微眯着眼睛打量他:“好啊,送礼也要先我们一步。”
这时,姜元珺走上前拿着两巴掌大小的窄木盒递给秦惟熙。秦惟熙打了开来,竟是一支金丝所制的凤簪,而姜元馥所送的是一支做工极其细致的白玉兰花簪。
但那凤簪却不同于其他,何唤凤簪,那金丝定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所堆叠出的是一只巧夺天工的凤凰。
凤凰自古以来在民间所代表着母仪天下,为一国之母的象征。
陶青筠早已伸长了脖子朝那木盒上瞧,见此不禁张了张嘴,诧异道:“这不是当年姜祖父送去的凤簪?说是他日你……”
陶青筠忽觉气氛瞬息不对,忙止了还未说出口的话。
姜元珺笑得从容:“是,是皇祖父生前给我的。但此簪别无他意,今日我只想当做一件生辰贺礼送给七妹妹。”
秦惟熙身在江南的这些年从阿兄罗聆寄往江南的信中知晓,东宫这些年一直未曾有太子妃或太子良娣等人,此簪贵重且为凤凰,若今日她因心无杂念就此收下,恐怕明日身在坤宁宫的陶皇后也会遣了清湃来问询。
罗聆却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笑道:“今日吾妹若收了这簪子,恐怕明日得知此事,倾心于阿珺你的姑娘家就会掉得金珠儿食不下咽。”
“这恶人为兄做了,快快收回,明日你买了百支千支簪子也好,或是请了宫匠精心再制一支簪子也好,阿兄都不拦着你。”
赵姝含也在这时欲站出来缓解这逐渐幽静的气氛。
一直未作声的褚夜宁却在此刻从椅上站起了身,伸出一手“啪”地将那木盒盖上。
“丑。”只留下一句便施施然地坐了回去。
陶青筠嘴角抽了抽,顺势将那装有凤簪的木盒塞进了自己的怀中:“我喜欢。老木头,为兄先替你收着。”
秦惟熙见此看着姜元珺嫣然一笑:“五哥,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你们能来为我庆生我就很高兴很高兴了。”
借着月色,姜元珺抬头,见她杏眼弯弯,嘴角挂着浅浅地笑意,亦笑着点头。
翌日天光大亮。
秦惟熙还未从睡梦中清醒便被在外间奉画急不可耐地脚步声惊醒。
奉画听见里间罗帐内的响动忙捧着手中的物什,再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秦惟熙揉了揉还未完全睁开的双眼,见她面色平静还略带娇羞之意,未曾有慌张,心下既安,懒懒问道:“出了何事?小奉画,你怎么今日起的这般早?”
奉画已按耐不住将手中的物什呈现给那床榻上睡眼惺忪的姑娘眼前,急道:“小姐,快瞧瞧,奴婢第一次做,若是做得不好,那奴婢也没了法子。”奉画说到此处目露一丝赧然,又道:“昨日大家伙都在,我与璞娘便将礼物收了起来想着今儿给你。”
秦惟熙闻言睁开惺忪的眼,又一手接过,触感是锦缎般的丝滑,再定睛一看竟是绣着一株株粉红木槿花的鹅黄色肚兜。
“肚兜?”她惊呼出声。
奉画听见她的惊呼忙伸手捂上了她的嘴巴:“璞娘问我好多回了,我都不未曾说是给小姐做的肚兜。奴婢是想有一日小姐您大婚之日穿上的。”末了又红了耳根道:“姑爷,姑爷定是喜欢的很。”
“大婚?姑爷?”秦惟熙脑中一瞬闪过与那黛色锦衣的模糊身影拜天地,再到罗帐中的场面,眸中波动,回神瞧着奉画。
璞娘忽然从外间一个箭步走到了床榻前,将那肚兜动作很是迅速地塞到了枕下。
“哎呦,小奉画,你羞不羞,羞不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