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瑾没再递,转头看了看招牌,吩咐摊主:“来一盏石蜜水。”
不多时,一盏温热的蜜水送上来,清香带甜。祁瑾递给她:“这个呢?甜的,没酒。”
夜色渐深,街上依旧灯火通明。胡琴声从巷口传来,悠扬又带几分旖旎,配着拍手的节奏与偶尔响起的笑声,整个绮霞镇像活过来一般。
岑夙跟着祁瑾从一摊走到另一摊,看过吹糖、看过耍猴,也在小摊上挑了一对香囊。
她不太懂这些热闹的事,只是静静看着,却并没有显露出厌烦。
到了更深的时分,街头的杂技散了,吆喝声也渐渐停下,只余灯笼摇曳,烟火气还未散尽。
小贩们收拾着木车,街道上空落却并不冷清,反倒有种满足后的安宁。
“喜欢这里?”他问。
岑夙看着夜空,粉紫的霞色早已隐去,只余满天星子,却仍觉得这片天不再寂寞。她想了想,轻声道:“嗯。”
祁瑾的唇角弯起,没有再说话。
夜市上不止有吃食与杂耍,街角还有牲畜行。几匹毛色光亮的马拴在木桩上,偶尔甩尾喷气。
祁瑾看了一眼道:“明日上路,该置一匹。”
岑夙也停下脚步,仔细打量。
祁瑾指了指其中一只乌骓:“这匹不错。”
掌柜笑着说:“客官眼光真好,这匹是西北来的良马,耐力极佳,秉性也好。”
祁瑾满意地点头,掏出银锭:“就它,备好鞍,明早取。”
掌柜满口应下。夜风吹过,灯火映在乌骓的鬃毛上,如同流光掠过,连岑夙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回到客栈时,夜已将尽。
楼下的大堂还亮着灯,有三两桌客人围坐着说笑,有人抱着孩子打盹,也有人醉眼朦胧地哼着小曲。
掌柜在柜台后打算盘,见他们回来,还抬手笑着打了个招呼。
祁瑾推门进去,回首看了她一眼:“走吧,睡一觉,明日该上路了。”
岑夙扫过屋内那些陌生面孔,轻声应了一句:“好。”
次日清晨,天尚微亮。
岑夙与祁瑾结清了房账,取来昨日在夜市里买的马,二人一起出了绮霞镇。
乌骓毛色乌亮,背脊宽阔。岑夙先一步踏上马镫,翻身坐到鞍上。
祁瑾随后跃上马背,坐在她身后,伸手自然环过她的腰,将缰绳揽入手中。
岑夙看着前方缓缓延展的路,忽然道:“再往南七十里,有座途川城。”
祁瑾偏过头:“你想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