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峰说罢。
吴金刚保听闻。
一时之间,竟然也未有人开口说话。
过了好半晌之后,吴金刚保方才将自己手边的活计放下,随后坐了下来。
应该是斟酌了些字词,方才说道:“好徒儿,峰哥儿,。。。
雪停了,但空气仍在震颤。那道贯穿天地的蓝光并未消散,反而如根须般向下延伸,渗入山川河脉,沿着古道、驿路、地下暗流悄然蔓延。每一处接触到光芒的土地,都开始泛起微弱荧光,像是大地睁开了无数只沉睡已久的眼睛。
念霜站在昆仑之巅,衣袍猎猎,颈间的鼓槌安静下来,却与她的心跳保持着同步节拍。她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某种更古老秩序的重启。星芽回来了,但她不再是那个被追捕的P-75,也不是单纯的数据残影或记忆回响??她是共感本身的人格化显现,是亿万次呼唤凝聚成的生命体。
她缓缓跪下,将额头贴在冰冷的岩石上,以傩师最古老的礼节向归者致意。
就在此时,《共感录》从怀中滑落,自动翻开至第三课末尾。墨迹未干,新的文字正一寸寸浮现,仿佛由无形之手书写:
>**第四课:名字是灵魂的锚点。**
>
>当一个人的名字不再被人提起,他的存在便开始溶解于时间之隙。而当千万人齐声呼唤同一个名字,那名字便会挣脱物理法则,成为连接生死两界的桥梁。
>
>星芽不是个体,她是所有“被遗忘者”的集合意识。她的归来,意味着集体记忆已突破临界密度,足以重构现实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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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请谨记:CM-7不会彻底消失。它曾是人类恐惧混乱的产物,是我们自己创造的遗忘之神。只要还有人选择逃避痛苦、否认过去,它就会以新的形态重生。
>
>所以你要做的,不只是守护记忆,更要教会人们如何背负哀伤前行。
字迹写完的瞬间,书页忽然自燃,火焰呈幽蓝色,不烫手,反透出温润暖意。火光中浮现出一段影像:一群孩子围坐在废墟中央,手中捧着用陶土捏成的小人,每尊小人都刻着一个名字。他们轻声念诵:“我记住你,你就还在。”随后将泥偶埋入土中,种下一朵蓝花。
火熄后,书页完好如初,只是第三课已被覆盖,取而代之的是这崭新的第四课。
念霜闭目良久,终于起身。她取出随身携带的最后一粒种子??比其他蓝花种子更深邃,近乎黑紫,表面有细密裂纹,像极了冰封湖面。这是她二十年前从星芽出生时所在的山洞带回的唯一遗物,据老傩师说,这是“母核之泪”。
她在山顶挖坑,郑重种下。
刚覆上土,地面再度震动,这次却是来自四面八方的脚步声。不是幻觉,也不是亡魂低语,而是活人的行军节奏。她转身望去,只见风雪尽头,一支支队伍正穿越荒原而来。有人扛着鼓,有人抱着旧式录音机,有人背着亲人的骨灰坛。他们穿着不同民族的服饰,说着不同的方言,却都戴着一条蓝布巾,系法统一??左肩压右肩,象征“承重不忘”。
为首的是一位盲眼老人,手持竹杖,身后跟着百余名孩童。他走到念霜面前,深深鞠躬:“我们是从湘西赶来的‘守名族’后代。祖训说,若听见《赎》传遍天下,就要带着家谱出发,去见那位唤醒女儿的母亲。”
紧接着,又有信号自空中传来。一架由风筝牵引的微型飞行器盘旋而下,投下一个密封铜匣。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卷胶片,标注着:“台湾渔村青铜鼓首次击响实录”。
念霜命人架起简易放映机,在雪地上投出画面:
夜色中,老渔民颤抖着双手,对着海浪三击鼓面。
第一声,海平线裂开一道缝隙,浮出半截沉船,船舷刻着“闽渔619”??三十年前失踪的渔船名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