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队伍抵达一条湍急的河流前。
根据地图,渡过这条河,再穿过一片丘陵地带,距离沙市就不远了。
然而,唯一的桥梁却在他们眼前断成了数截,显然是被人为破坏的。
“看来,有人不想我们过河。”陆时余检查了断桥的痕迹,脸色难看。
“可有其他路径?”江潋尘从马车中下来,望着浑浊湍急的河水,面色沉静。
“绕行的话,至少需要多花费五天时间。”宁然查看地图后回禀。
五天?
季蕴看向江潋尘,他的脸色在夕阳下显得更加苍白,五天时间,他的身体未必能撑得住。
“找水浅处,涉水过河。”江潋尘果断下令。
“殿下,河水湍急,而且……”陆时余有些犹豫,目光扫过季蕴和江令仪两位女眷。
“无妨。”江潋尘打断他,“抓紧时间。”
侍卫们立刻行动起来,寻找合适的渡河点。
最终选定了一处河面较宽、水流相对平缓的河段,但水深依旧及腰,水下情况不明。
男人们还好,但对于季蕴和江令仪而言,涉水过河无疑是一项艰难的挑战。
江令仪看着浑浊的河水,脸上露出怯意。
季蕴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咬牙坚持,却见江潋尘走到她面前,背对着她微微蹲下身:“上来。”
季蕴愣住了:“殿下?”
“你的脚伤未愈,不宜涉水。”江潋尘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指的是前几日季蕴采药时不慎扭到的脚踝,虽然已无大碍,但并未完全康复。
季蕴确实感觉脚踝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她没想到江潋尘会注意到,更没想到他会提出背她。
“这……不合礼数,我……”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江潋尘没有回头,声音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还是说,太子妃想耽误行程?”
他的话堵住了季蕴的退路。
她看了一眼焦急等待的队伍,又看了看湍急的河水,最终咬了咬唇,低声道:“有劳殿下。”
然后,小心翼翼地伏在了他宽阔的背上。
江潋尘稳稳地站起身,她的重量对他来说似乎不算什么。
他双臂向后,托住她的腿弯,隔着衣料,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季蕴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红晕,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不敢用力。
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药味传入鼻尖,竟让她有些慌乱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
队伍开始渡河。
冰凉的河水瞬间浸透了衣物,水流冲击着身体,每一步都需走得极其小心。
江潋尘走得很稳,即便背负着一个人,在湍急的水流中依旧步伐坚定。
季蕴能感受到他背部肌肉的紧绷,以及他沉稳的心跳声。
行至河中央,水流最为湍急处,江潋尘脚下似乎踩到了一块滑石,身形猛地一个踉跄!
“小心!”季蕴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收紧手臂。
江潋尘闷哼一声,受伤的左臂因用力传来一阵剧痛,但他硬是凭借强大的核心力量稳住了身体,没有摔倒。
他侧过头,声音低沉地安抚道:“没事。”
那一刻,两人脸颊的距离极近,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