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菱秀微愣,随后陷入了沉思,片刻淡笑道:“再说吧,你们先出去休息吧,再稍等食客又要来了。”
见她似乎不愿再说,张谋和钱福仔对视了眼,只能带着担忧默默地走出了厢房。
刘宝珠依旧带着担心的目光看着她,萧菱秀拍拍她的手,摇头浅笑。
“去吧。”
刘宝珠犹豫了下,还是开声道:“娘子,如果有什么是我们能帮到你的,你一定要说,千万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我和张郎君他们都是你的伙计,同时也是你的朋友。是你的后盾。”
这些话就像是一股股暖风,渐渐驱散了因为旧主找来而产生的恐慌。萧菱秀带着感动的微笑,点头:“好,我不会硬抗的。”
有了这话,刘宝珠才稍微安心点,但她依旧忧心忡忡地走出了厢房。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像只盲头苍蝇般在后厨来回踱步。
她寻思了好一会,顿时想到了谢玖安。刘宝珠定了定眼神,走出了后厨,恰好见到钱福仔刚端着食客的碗筷走入。她忙拉住了钱福仔,急忙询问:“今日谢郎君有没有来?”
钱福仔愣了愣,随后想了下,才回:“啊,就早上来了一会,然后就走了。”
他见刘宝珠一脸着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也忙问:“怎么了?阿姊?是有什么事情吗?”
刘宝珠也没多说什么,对钱福仔道:“现在大堂没多少食客,你去一趟宅子,将娘子的旧主来寻这件事告知谢郎君。”
听到这话,钱福仔就了然,立马将手上的碗筷给放在了水盆里边。他应了声后就连忙跑出去。
刘宝珠双手相握,看着远处,小声呢喃:“郎君一定可以帮得到娘子的。”
她知道娘子如今与郎君关系有些嫌隙,有可能不会将这件事告知郎君。既然如此,那就由她来说,无论日后娘子知道了会怪她多管闲事也好,怎样也罢,她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娘子被人欺辱。
谢玖安正见完了许丝,手上拿着一份情报。这会门外就急匆匆传来了脚步声。
“郎君!郎君!”
接着抬眼看去,就见到钱福仔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一只手撑在门框上,看上去有什么事情格外火急火燎。
他瞬间想到了什么,表情凝重了些,从椅子上站起来:“福仔。是娘子有什么事情吗?”
问出口的时候,他已经从圆桌旁走出,走到了门口边,神情紧张望着钱福仔。
钱福仔顺了口气,随后也格外着急和担心地说:“对!有个八字眉的男人来找娘子!是娘子的旧主顾!然后,就是那男的似乎用手上的卖身契来威胁娘子!郎君你可要帮帮娘子啊!”
这些话令他不禁心里沉重了些,虽然他也有些着急,但也不得不冷静下来。沉吟了片刻,他抬起手轻拍钱福仔的肩膀,对他郑重道:“你先回去,我会想办法的。我还有个任务交给你,从今日起,若是那人还来,你就回宅子告知我。”
得到了任务,钱福仔顿时肃然起来,点着头,一拍胸脯:“是!我定会紧盯着,不会让人来欺负娘子!”
他笑了笑点头,目送钱福仔离开后,他转身回到了寝屋里,将手上的那份情报打开一看。
就在那日帮萧菱秀打晕了那个看起来行迹奇怪的男子后,他就着手让许丝去查。没想到她的旧主竟然会找来。
岳昌达,此人他算不上陌生,但也不熟悉。当初和祖父只去过一回岳家大院听了一首曲子和吃了一顿饭,之后就没有怎么再来往。
低头打开了手上的情报信笺,仔细端详了片刻。他眉头微微皱起,神色越加凝重。
情报上写着岳昌达乃是个无利不往的商人,做事都讲究利益。他此趟来平洲城,只是为了来找回一个已经被他当做弃子的瘦马吗?
手上的情报只是他初步了解岳昌达的一步,这样还不够,必须要查清楚他此行的目的。放好了信笺,他开始寻思如何帮萧菱秀解决这件事。
另一边回去禀告的高管家,此刻正站在了一间客栈客房里边,弯腰弓背对着岳昌达将见了萧菱秀之后的所有事情一一说出。
说完后,他眯起了眼睛,对萧菱秀给了个咬牙切齿的评价:“六娘看来变化很大。竟然以为和慕远认识就想要逃离郎主的手掌心,简直是异想天开!”
闭着眼听着的岳昌达,手上还捏着两颗檀木珠子。珠子相互碰撞摩擦发出的清脆声响,在这个安静的客栈里显得格外清晰。
过了好一会儿,高管家都觉得背后开始冒出冷汗,对自家主子的心思感到惴惴不安的时候。岳昌达缓缓开口了,声音浑厚中带着一丝不动声色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