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圣僧1号面对面简单聊了几句,金觉就感觉自己在佛门的泥潭里越陷越深,果断选择溜之大吉。
真让他当和尚,那还不如去当紫微大帝。
片刻后,金觉遁入方寸山,从门口探出头来,打量着世界。
果。。。
夜风穿过浪浪山的竹林,簌簌作响,如低语,如叹息。那间茅屋依旧亮着灯,游方僧并未入睡,而是盘膝于案前,手中毛笔悬在半空,墨汁滴落纸上,晕开成一朵小小的黑莲。他闭目凝神,似在倾听某种遥远的声音??来自天地裂隙的回响,来自无数灵魂深处的呢喃。
忽然,笔尖一颤,一行字自行浮现:
>“当规则成为铁笼,真理便成了叛逆。”
他睁开眼,望着这句非由己意写出的话,嘴角微微扬起。他知道,这不是他的文字,而是某种更古老、更深远的存在借他之手传达。就像当年金觉在灵隐寺晒太阳时,不经意间点破天机;如今,他也成了那枚被命运轻轻推动的棋子。
门外,小沙弥蜷缩在门廊下打盹,怀里抱着一本破旧话本,封皮上依稀可见《浪浪山纪闻》四字。一阵风吹过,书页自动翻动,停在某一页??上面绘着一只金蟾跃入月井的画面,旁注小字:“八瓣莲开,照见本来。”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钟声。
不是寺庙的晨钟,也不是道观的清磬,而是一种沉闷、浑厚、仿佛从地底深处敲响的青铜之音。一声,两声,三声……共九响,每响一次,天地便震颤一分。茅屋内的油灯忽明忽暗,墙上的影子扭曲变形,竟显出一人披星戴月、负杖而行的模样。
“来了。”游方僧轻声道。
话音未落,天边划过一道赤红流星,坠落在浪浪山东麓。轰然巨响中,大地裂开一道缝隙,从中升起一座石台,通体漆黑,表面刻满逆转符文。石台上立着一尊铜像,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眼睛泛着幽光,赫然是仿照紫微大帝所铸。铜像额心嵌着一块血色晶石,隐隐搏动,如同心跳。
紧接着,十二道金光自天而降,化为身披锁链甲胄的神将,正是十二元辰亲临!为首的寅虎元辰手持量天尺,冷声道:“奉玉帝敕令,查此地私传异端邪说,毁谤星命,动摇天纲。限三刻之内,交出游方僧及所有相关书稿,否则??”他手中量天尺一挥,方圆百里灵气骤然冻结,草木枯萎,溪流凝冰,“格杀勿论。”
小沙弥惊醒,吓得几乎瘫软,颤抖着看向屋内:“师……师父!”
游方僧却不动,只缓缓合上笔砚,起身推开木窗。月光洒进来,映在他脸上,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你们可知道,”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一位元辰耳中,“为何觉明星会在北斗之外?”
无人应答。
“因为它不属于任何宿命排列。”他走出屋门,立于台阶之上,仰望夜空,“它不在紫微垣,不在太微宫,也不在天市殿。它是意外,是突变,是某个不愿顺从的灵魂,在宇宙法则上撕开的一道口子。”
寅虎元辰怒喝:“妖言惑众!还不束手就擒!”
游方僧笑了:“若我说的是妖言,那你们为何迟迟不敢动手?为何你们的眼神都在闪躲?为何你们心中已有怀疑?”
这话如针,刺入诸神将心底。确实,他们虽奉命而来,可自踏入浪浪山那一刻起,体内真元便隐隐紊乱,记忆也开始错乱。有人恍惚记得自己曾在凡间为人父,因不肯献祭亲子以求风调雨顺,被当作“逆民”烧死;有人梦见自己曾是星官,亲眼目睹紫微签下轮回契约时,指尖滴落的并非朱砂,而是鲜血。
“住口!”午马元辰暴喝,抽出腰间斩魄刀,一刀劈下!
刀光如电,直取游方僧头颅。
然而就在刀锋即将触及之际,一道金光自地下冲天而起,化作八瓣莲花虚影,轻轻托住那一刀。刀刃悬停空中,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谁?!”众元辰齐惊。
地面震动,那只金蟾缓缓从裂缝中爬出,通体金光流转,八瓣印记旋转不息。它蹲在石碑顶端,双目如炬,冷冷俯视这群天兵。
“它是……金觉的化身?”子鼠元辰失声。
“不。”游方僧摇头,“它是金觉留下的‘火种’,是万千觉醒者心中的共鸣凝聚而成。你们可以杀死我说法之人,但杀不死一个念头。”
金蟾张口,吐出一颗露珠。露珠悬浮半空,映出万千景象:有孩童拒绝跪拜虚假神像;有女子撕毁婚书独自修行;有老道士砸碎供桌高呼“道在人心不在经”;更有无数普通人,在黑夜中点燃蜡烛,低声诵读《浪浪山纪闻》……
每一幕,都让元辰们面色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