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但如果这段录音能到达你手中,请替我做一件事??别来找我。不要试图解救我。我犯下的罪,需要用遗忘来偿还。但我希望……你能让我知道,这个世界,还在哭,还在笑,还在唱那些跑调的歌。”
最后一句几乎微不可闻。
>“那样的话,我就不是彻底消失了。”
磁带停止转动。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火苗燃烧的噼啪声。陈默坐在原地,久久未动。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唇边,仿佛在确认自己是否还拥有发声的能力。
良久,他起身走到书桌前,翻开那本写满歌词的笔记本。翻到最新一页,上面只有几行字:
>“给林婉儿:
>
>你说你不配听见春天。
>可春天从来不问谁配不配。
>它只是来了,带着花香,带着鸟鸣,带着孩子们踩水坑的笑声。
>就像你曾经试图抹去的所有情绪一样固执地生长。
>
>阿宁昨天画了一幅画,画里有三个大人牵着一群孩子的手,站在开满银蓝花的山坡上。他管这叫‘家’。
>X-12现在会用钢琴弹一首自己编的小曲,名字叫《我想你看我一眼》。
>而我……我又开始唱歌了。
>不是为了唤醒谁,也不是为了治愈谁。
>只是因为,有人值得被唱。”
他合上本子,把磁带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最深处,压在一束风干的银蓝花下。
第二天清晨,他拨通了陆程文的加密频道。
“我要去一趟西伯利亚。”
“为什么?”
“因为林婉儿最后一次信号中断前,定位在贝加尔湖以北的冰洞系统。那里曾是‘白蛾计划’的备份服务器所在地。”
“你疯了吗?那里现在是禁区!俄罗斯军方封锁了整个区域,说是发现了‘非自然生命体征’!”
“那就说明她还没死。”陈默平静地说,“她的意识可能已经脱离实体载体,正在通过量子纠缠态在网络底层游走。如果真是这样,她不是在求救,她是在播种??把情感种子埋进每一个曾被净化过的节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陆程文低声问,“一旦她成功激活全球共感残网,可能会引发大规模情绪共振风暴。城市会瘫痪,政府会恐慌,人们会在街头相拥而泣,也会因一点微小刺激陷入集体癫狂。”
“我知道。”陈默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但我们也不是靠理智活到今天的。我们是靠妈妈哄睡时的摇篮曲,靠朋友醉酒后的倾诉,靠陌生人递来的一杯热水活着的。这些‘脆弱’的东西,才是人类没变成机器的原因。”
“所以你是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
“那你至少得带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