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一来,夫人可是斋戒不了了。
“上次的红参夫人用着如何?”
宝珠说:“公公您让人送来的红参、燕窝,还有些别的药材都特别好,夫人用了气色好多了。”
梁闻喜笑了笑,说道:“不是咱家让人送来的,是皇上吩咐我让人送来的,阮夫人最近身体怎么样?皇上常常挂念着呢。”
宝珠笑笑,因这梁公公一贯慈眉善目,像个老管家,她说:“夫人用着也好,这些日子睡觉好许多。”
梁闻喜又看看果脯,见里面有红色的酸枣糕和,还有几颗梅子,说道:“这些东西可是有点酸。”
宝珠说:“夫人其实不大爱吃补汤,打小就爱吃这些酸酸的东西,奴婢就每次送汤的时候一起送来几颗果脯。”
梁闻喜笑笑,又说了两句闲话,宝珠多站了一会儿,手有点酸,她问:“公公您是不是有话和奴婢说?”
“这会儿天气好,宝珠姑娘不妨多晒一会儿太阳。”
重新整理妥当,对面的萧翀乾看着她眸色氤氲的眼睛,问道:“阿柔,你希望顾怀风来接你回去吗?”
那封信刚才就在身后的桌子上,还没有拆开过,两个人都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是柔情蜜意的话,还是什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话,又或者是问安,又或者是更隐私的话……
阮宁芙说:“妾身不和他回去。”
“不和谁回去?”萧翀乾吻她。
“不和……”,眼前闪过信纸封皮上熟悉的“爱妻”二字,以往都习惯了,现在怎么就忽然觉得不一样了呢?
她说:“不和永兴侯府世子回去。”
而且,也早就不是什么爱妻了。
萧翀乾这才露出一点唇角微勾,露出一点笑脸,拿过桌上的信件,递到她面前,看着人的眼睛问道:“阿柔要不要看?”
话音虽是询问,但看他眼神,若是真看了必定不能善了,也不知道还会在发生些什么。
阮宁芙果断摇头,无比肯定,说道:“妾身不看。”
“真不看?”
萧翀乾作势拆开信封,抽出信纸,阮宁芙心里一着急,伸手去阻止,去抓他的手,说道:“陛下,您也不要看!”
双腿还在发软,人坐在萧翀乾手边,这一抢,正好扑到了男人怀抱里。
他单手锁住阮宁芙的腰肢,将折成长条形的信纸的一端递给阮宁芙,以为他要将信件还给自己,阮宁芙匆匆抓住信纸,萧翀乾仍然抓着信纸的另一端,低声说:“阿柔,手要抓紧。”
不是说不许她看,为什么要递给她?
阮宁芙听话抓紧信纸。
男人的手抓着信纸另一端的手用力向下扯去,和阮宁芙一起将信封撕成两半,白纸黑字的信件一分作二。
素笺断如裂帛,连同墨色的字迹撕裂,日光将碎纸边缘绒毛照耀分明。
萧翀乾满意地微笑,阮宁芙看着他,却是心里一紧,下意识松开手,萧翀乾在她耳边冷静地说:“阿柔,你不用回去。”
环着阮宁芙腰肢的手臂移开,青色裙上落着半张信纸,是方才从她手中掉落的,萧翀乾伸手拾起,两份信纸在他手中重叠,几下撕得粉碎,他手一扬将纸屑尽数抛出窗外去。
春天里,碎屑尽数扬去,如同下了一场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