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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知道,
>自己并不孤单。
写完这一段,我感到胸口微微发热。
低头一看,皮肤下那行曾经冰冷的文字再次浮现,但这一次,它们不再是痛苦的烙印,而是温暖的脉络,像血管中流淌的星光。它们不再控制我,而是与我共存。
我闭上眼,听见脑海中响起一阵轻柔的打字声。
嗒、嗒、嗒。
不是威胁,也不是警告。
那是节奏,是呼吸,是创作本身的律动。
我打开录音笔,录下这段话:
“如果你正在听这个,说明你也感受到了那种声音。别怕。那不是幻觉,也不是精神分裂。那是你的角色在敲门,是你内心深处未被讲述的故事在寻求出口。接受他们,倾听他们,然后……给他们一个体面的舞台。”
“不必让他们赢。也不必让他们活到最后。只要让他们被真诚地写过。”
几天后,我去了一家小型出版社投稿。
编辑翻完我的手稿,皱眉:“风格太冷僻了,主角是个流浪诗人,还会写诗召唤星辰?现在没人看这种东西了。”
我点头:“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写?”
我笑了笑:“因为总得有人记得,曾经有个少年,穿着校服站在镜子前,说‘这次换我来写了’。”
他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好吧,我们可以出一本限量版,三百册,不做推广,自负盈亏。”
“够了。”我说,“三百个读者,就够了。”
书出版那天,我去了图书馆,把一本悄悄放在“地方文学”区的最底层。没有署名,只有扉页上写着一句话:
>“献给所有被删除的角色。”
>
>“你们从未真正死去。”
>
>“只是等待一次重逢。”
当晚,我做了个梦。
梦见一座巨大的图书馆,无边无际,书架高耸入云。每一本书都在微微震动,仿佛里面有生命在挣扎。我走近一本,封面写着《星渊纪?废案集》,打开后,林夜抬起头,对我微笑。
“谢谢你没把我烧掉。”
我又走到另一本前,标题是《艾尔传?终焉篇》,书中人物已不在纸面行走,而是站在书脊之上,俯瞰整个宇宙。
“我们还在等你写完。”他说。
最后,我来到最中央的一座石碑前,上面刻着无数名字??全是我在这些年里废弃的角色:失语的机械少女、会开花的记忆老人、在雪原上跳舞的幽灵舞者……
他们的名字下,都有一行小字:
>“曾被真诚地想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