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来仔细看着福地的变化,尤其是看着灵人的变化。
孕育灵人的灵气果树此时展现出了十分惊人的成长本能,富含生机的雨水、灵性充足的三阶灵气、甚至四阶灵气、都被其吸收。
大量的灵气果在瞬间成熟,。。。
春来三月,青牛岭的晨雾依旧如烟似纱,缠绕在九渠之间。田垄上露水未?,泥土松软,像是昨夜有人刚刚翻过。那第三株“续愿株”已长至膝高,青铜色的茎秆在朝阳下泛出微光,叶片薄如蝉翼,脉络中红丝流动,仿佛藏了千年的血誓。
林小田死了。
他是笑着走的。
临终前那一夜,他坐在主田边,手里攥着一只破旧陶罐??正是当年乞丐背来的那只,后来不知何时出现在他屋檐下,再也没人动过。他轻轻抚摸罐身上的“归田”二字,忽然听见风里传来熟悉的歌声:
>“地也亲,天也亲,
>只要人心不生尘。”
他咧嘴笑了,牙齿掉得只剩两颗,却笑得像个孩子。
“阿满啊……我守到了。”他喃喃,“你交代的事,我没丢。”
话音落时,一道青绿微光自“再愿株”升起,轻轻覆在他身上。他的呼吸渐渐平稳,皱纹舒展,白发竟隐隐透出一丝乌青。守壤人围在旁侧,谁也不敢出声。直到东方破晓,鸡鸣三声,他们才发现??老人已无声无息地闭上了眼。
可怪的是,尸身不腐。
七日过去,皮肤仍温润如生,脸上笑意未散。更奇者,每逢子时,他胸口便会微微起伏,仿佛仍在呼吸。而那柄插在他坟头的旧锄头上,竟悄然钻出一株嫩芽,茎细如线,叶分三瓣,每瓣都浮着淡淡犁形纹。
守壤长老跪拜七日,最终含泪宣布:“林老不是死了……他是‘眠入地脉’了。他的魂,已与田根相连。”
从此,每年清明,村民们不再只祭阿满与禾儿,也在林小田坟前倒一碗清水,轻声道:“今日风不大,苗儿该舒坦。”
而就在他去世第七日,北境又起异象。
天空无云,却传来闷雷滚动之声。不是自天上,而是从地底深处传来,一声接一声,震得山石微颤。守壤人急赴主田查看,只见“续愿株”叶片剧烈摇晃,叶尖滴落的露珠竟凝成血珠,在泥地上拼出三个字:
**“井将醒。”**
众人惊骇。
壤心井?三百年前被封印的地脉之眼,怎会在此时有动静?
他们尚未反应过来,井口方向忽地涌出一股青绿色雾气,如活物般蜿蜒爬行,沿着九渠逆流而上,所过之处,作物疯长,麦穗自动结金,稻谷一夜成熟。但与此同时,地下传来低语,不再是千万人齐唱的古老歌谣,而是一个声音,冰冷、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开井者死。”
>
>“掌权者亡。”
>
>“此地,不容凡躯执掌。”
这声音不属于任何人,也不属于任何时代。它是“逆命祭坛”的残念未灭,是王朝意志对土地的最后一次反扑。它蛰伏三百年,借着“续愿株”初成、地脉波动之机,试图唤醒沉睡的规则锁链,重新夺回对“壤心”的控制。
当晚,村中孩童接连做噩梦。
梦见一口巨井张开,井壁布满眼睛,每一双都盯着他们,低语:“你们不该种田……你们该跪拜帝王。”
梦见铁犁化剑,耕牛变马,农夫披甲执戈,喊着“平定天下”,将种子换成火药,把良田烧成焦土。
梦见那位跛脚的乞丐站在井边,浑身是血,右手五指尽断,却仍握着雷击木犁,嘶吼:“我不放!这田,只能种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