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沭站在牢门外,厉声问:“你竟连布防图都给了梁国?”
章渊轻笑一声,不以为意,幽幽道:“看来梁军已经动手了,那我便给娘娘提个醒。”
“梁军此次已然筹谋许久,这一仗可不是那么好打的,就算秦国公勉强撑了过去,此战之后,守军也必然损失惨重,到时候,没有秦国公的扶持,娘娘的太后之位,怕是也难以坐稳吧。”
秦沭面色阴沉。
章渊竟还想借梁国之手打压秦家,为了争权,他竟和梁国勾结至此。
“不过……”章渊话音一转,“此事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若是娘娘放了我,我可以亲自出面,保证说服梁国退兵。这之后,你仍做你的太后,我也仍做我的宰相。”
章渊慢条斯理道:“可若是娘娘执迷不悟,偏要和我相争到底,最后丟的,恐怕就不只是你的太后之位了,说不准……还有大燕的江山。”
…
从朝宁司出来,直到回了御书房,秦沭一直沉默不语,只在坐下后吩咐阮春,立刻召集所有将领进宫商议。
奚昭此时也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开口,想到章渊如此毒蛇心肠,心里久久愤恨难平,又想到梁国突袭,愤恨的同时又十分担心如今边关的战况。
晏微先行离开,御书房里只有奚昭和秦沭二人,这时,秦沭却忽然开口说:“本宫这几日无暇分身,皇帝那里,你替本宫多照看一些。”
秦沭声音一如往日轻柔,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奚昭听得有些心疼,低低答应一声:“娘娘放心。”
秦沭朝奚昭招了招手,奚昭顺势走到秦沭身边,被秦沭拉着抱进怀里。
奚昭抬起手臂环住秦沭的肩,又听秦沭轻声说:“本宫等下要和将领们议事,你先去陪皇帝?”
奚昭点了下头,“好。”
秦沭将奚昭抱紧了几分,没再说话,两人默默依偎了片刻,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秦沭这才松开了奚昭,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去吧。”
奚昭握住秦沭抚在她脸颊的手,听见阮春敲门的声音,站起身,和秦沭相望一眼,温声说:“我先走了,娘娘不要太过劳累了。”
秦沭“嗯”了一声,朝奚昭微微笑了一下,奚昭抿了抿唇,转身退出了御书房。
走在宫道上,奚昭心情有些压抑,看着昏暗的天空,只期盼能尽快平息这场无休止的风波。
皇帝寝宫里,小皇帝正醒着,靠在床边摆弄着奚昭前阵子给她买的那些小玩意。
郑瑶如今每日都要替小皇帝施针,虽让小皇帝的病情没有继续恶化,但却仍不见好转。
看见奚昭进来,小皇帝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好奇问:“奚爱卿怎么来了。”
奚昭收起心里的沉重,上前轻声道:“臣来看看陛下。”
她走过去坐在床边的圆凳上,“陛下可觉得身子好些了?”
小皇帝摇摇头,语气有些失落:“郑仵作每日都会替朕施针,朕还要喝许多药,但不知怎么,就是不见好转。”
“明明前几次生病几日后就痊愈了,不知为何,这次竟然会病了这么久。”
奚昭想起章渊的话,心底沉了沉,安慰道:“陛下不必担心,郑仵作医术高明,肯定能治好陛下,陛下只要安心修养便好。”
小皇帝点了点头,脸色仍旧暗淡,又说:“朕听小福子说,近几日宫中很是不太平,是不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秦沭曾嘱咐过先不必让小皇帝知道朝中的事,奚昭勉强笑笑说:“陛下多虑了,有娘娘在,朝中能有什么事呢,陛下既然龙体欠安,便不要多想了。”
小皇帝闻言放下心,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陪小皇帝说了一会话,奚昭和郑瑶从小皇帝的寝宫里出来,走到不远处,奚昭低声问郑瑶:“陛下的病症可有眉目了?”
郑瑶叹了口气,沉吟道:“我前几日翻阅古籍,倒是找到了些头绪,不过,到底能否治好陛下,还要亲手试一试才行。”
听郑瑶说有头绪,奚昭心里忽然轻松了几分,连忙说:“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你多费心了,陛下的龙体安危关乎整个大燕,还请你尽力替陛下医治。待一切尘埃落定,我也会请求娘娘重审郑御史一案,替郑御史洗清冤屈。”
郑瑶面上没什么表情,“放心,就算是身为医者,我也会竭力救治我的病人。”
奚昭松了口气,朝郑瑶行了一礼,道了声谢,随后和郑瑶道别,离开了小皇帝的寝宫。
…
梁军的突袭让本就动荡不安的朝堂更乱了几分。
那夜秦沭和众将领商议后,当即便派禁军前往朔州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