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我的名字是王二狗,我不是狗,我是人!”
声音越来越响,最终引发山崩。巨石滚落后,露出一条地下隧道,内藏数千陶罐,每个罐中都封存着一本完整禁书,封面写着:“百姓识字课本”、“女子可学千字文”、“贫民算术启蒙”。
“他们没烧掉。”萧无赦震惊,“他们是藏起来了!”
“因为执行者也有良知。”苏小满轻声道,“那个下令焚烧的人,或许夜里也会梦见孩子哭着问:爹,我叫什么?”
他们将书籍运回七十二岛,连夜翻印。不到半月,岛上人人手执一本“非法课本”,孩童在街头巷尾练习写字,老人在茶摊教孙辈背诵《正名赋》。
正史司再派使者,却是独自一人,无兵无甲。他在“记得馆”门前静立三日,第四日清晨,默默放下一本玉册,转身离去。
册中记载:
>“查历代野档,确有‘识字营’一事。主犯周大栓,非逆党,实为民师。建议重修史志,追谥‘文启先生’。”
苏小满没有欢呼。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战争,发生在人心深处。
某夜,一位母亲抱着婴儿来到馆中,神色惶恐:“我给孩子取名叫‘念真’,会不会惹祸?以前大家都说,起太响亮的名字会被‘记名使’抓走……”
苏小满接过婴儿,轻轻在他额前点了一下,一道微弱心印浮现。
>“从今以后,叫他念真的,不只是你。天地也记得。”
又有一日,一名少年跪在馆前,额头磕出血痕:“我爹是巡史司的,他亲手烧过三十七本族谱。我现在说出这些,是不是背叛?”
苏小满扶他起来:“真正的忠诚,不是对权力低头,而是对真相负责。你父亲烧的是纸,但你补的是魂。这不是背叛,是救赎。”
渐渐地,“记得馆”不再只是纪念馆,而成了审判庭、学堂、疗愈所。人们在这里忏悔隐瞒的历史,也在这里找回失落的身份。
直到第八十一日,铁盒突然剧烈震动。
苏小满打开一看,炭笔记上赫然浮现血色倒计时:
>【距离‘虚妄之灾’降临:七日】
>【当前唤醒名字数:九十九万八千六百三十二】
>【差额:一千三百六十八】
“还差一千多个……”楚临渊皱眉,“时间不够了。”
“不。”苏小满望向窗外,“够了。最后一战,不需要我们去找名字??我们要让名字自己来找我们。”
他登上最高礁石,举起铁盒,以全身灵力催动《人间道律》第九章之力,嘶声宣告:
>“所有还记得自己名字的人,请站出来!所有还记得亲人名字的人,请说出来!所有怀疑过历史真假的人,请质疑!让你们的声音汇成海啸,冲垮最后一道谎言之墙!”
声波化作金色涟漪,席卷七十二岛。刹那间,万家灯火齐亮。每户人家门前都挂起一块木牌,上书家族姓名;每座庙宇钟楼都被敲响,僧侣不再诵经,而是朗读本地志书中被删改的段落;甚至连深山隐修的道士,也都走出洞府,在崖壁刻下“某年某月,某某到此一游”。
第七日黎明,倒计时归零。
天空乌云密布,一道巨大光柱自云端劈下,直指“记得馆”。光中浮现庞大机械结构,形似齿轮与镜片交织的审判台,中央悬浮着冰冷文字:
>【终极验证启动】
>【若真实名字总数未达百万,判定‘记忆暴动’成立,执行全球清忆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