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姑娘莫忧心,这钱,某会替你找回的。”宋怀景见她这副样子,却有些想笑,真是可爱极了,还是与从前那般爱钱。
“真的吗?”贺星芷坐起身,又打起了精神。
“当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就拜托拜托宋大人了,谢谢你!”贺星芷瞧着药汤估摸着没那么烫了,趁心情好,赶紧捏着鼻子,两眼一闭,一口闷了下去。
只是方才还因为宋怀景能帮她找回钱的贺星芷马上被这药味上泛苦得龇牙咧嘴。
宋怀景垂眉望着她眼前的药汤,旁边放了个小碗,装了几个乌梅,这是他特意叮嘱宋墨准备的,贺星芷以前喝中药就完全是现在这般状态,苦得抖肩,必须要吃上几个乌梅缓解。
“有乌梅,贺姑娘且吃一两颗去去苦味。”
贺星芷连着塞了两颗,总算是去了这苦味,“这药御医有说一日几回要我吃几次吗?”
“一日两次,吃三日即可。不会吃太多的。”
“好吧……”
贺星芷倒不是那种因为药太苦就不愿意吃药的人,她小时候身体不太好,调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身体才变得健康,故而她向来是那种谨遵医嘱的乖乖患者。
只是一想到这样难喝的药还要喝好几回,她就感觉更苦了。
宋怀景看着她又吃了几颗乌梅,“贺姑娘,方才你在榻上睡着时,可是梦魇了?若长久梦魇,也可让沈太医开些安神药。”
“嘶……”
提起这事,贺星芷感觉脑壳又有些疼,她皱起眉头细细想了想。
“是也不是吧,梦里感觉很模糊,好像梦见了不认识的人,但是也不是噩梦。主要是我梦见我从高处坠落,才惊醒的。”
她渐渐想起方才在梦中见到的那位与自己分外亲密的异性,可惜完全记不得长相,连嗓音也不知道,只是知道梦见了这么一个人。
只不过梦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也能梦见,梦见这些,贺星芷也没放在心上。
“梦见了不认识的人?”
宋怀景轻捻着指腹,他也不知是自己痴人做梦抑或是直觉,方才她惊醒喊道哥哥时,他便总觉着贺星芷许是梦见以前的他了。
“方才见贺姑娘惊醒时喊了声‘哥哥’,某正疑惑着你并没有哥哥,可是在唤梦中的人?”
“好像是吧,梦里我还真的叫他哥哥,但是我现实里确实没有哥哥。”说到这时,贺星芷将小碗里的乌梅吃得一干二净。
宋怀景压制着嘴角的笑意。心底的喜悦难抑。
果真,阿芷梦见的是他,必然是他。
这便意味着阿芷还是有可能想起他的。否则她为何在这八年后又回来了,上天总不会乱安排的。于他来说,这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宋怀景像久旱逢甘霖,终于又看到了希望,阿芷不仅回来了,还有能想起他的可能。只是还需要时间罢了。
无碍,八年都等得过来,再等等又如何。宋怀景这般想着,胸口的闷痛似乎也全然消失,当年沈太医便说过他的心疾并非脏腑之病,而是气机郁结所致。
解铃还须系铃人,唯有阿芷才是彻底根治这心疾的关键。
两人沉默时。
贺星芷望了一眼窗外,发觉夜幕悄然降临,这屋子大得很,家具摆设低调却不失奢华,但没有人气,看似是无人居住过的地儿。
“对了宋大人,我们现在是在何处?”
“这是参政府,贺姑娘提及此事,忘了说与你,这几日需要你暂且住在这。”
“为什么啊?”
“自然与假钱案有干系。”
宋怀景敛起刚刚面上温和的笑意,神色变得凝重。
“今日虽抓获了大部分私铸假钱案犯,但仍有在逃案犯,尤其是案中魁首。你刚又方从他们手中逃脱,难保他们会再次想寻你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