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实在受不了了,才对孩子下此毒手。
江舒棠觉得这孩子也是倒霉,他也不想来这个世上,可偏偏还要走这么一遭。
或许江大海觉得掐死一个孩子不算什么,毕竟孩子也不大,稀里糊涂死了,也就那么着了,谁能去追究呢?
哪曾想陈香秀会去报警,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江大海这下是彻底完了,玩的彻彻底底,估计得吃枪子儿了。
看到大姐那表情,江舒棠也没多话,江大海再不是人,那也是大姐血缘上的父亲,她就。。。。。。
晨光尚未褪去,铜铃塔的蓝光却已悄然暗下。那道持续整夜的光柱如被无形之手收回,只余塔尖一点微芒,像一颗不肯闭上的眼睛。阿岩倚在窗边,指尖轻抚玻璃,仿佛能触到昨夜那场意识洪流的余温。他的太阳穴仍隐隐作痛,像是有千万根细针在颅内游走,可心底却前所未有地清明。
李婉端来一碗热姜汤,轻轻放在桌上。“你该休息了。”她声音很轻,怕惊扰了什么。
阿岩没动,只是望着床上沉睡的聆生。孩子的小脸已恢复血色,呼吸平稳,唇角甚至带着一丝笑意,仿佛正做着某个温暖的梦。可阿岩知道,那不是普通的梦??那是三百二十一口“心井”在低语,是无数未曾被听见的灵魂,在借由一个孩子的身体寻找出口。
“他梦见了妈妈。”阿岩忽然说。
李婉一怔:“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看见了。”他转过身,目光深邃,“在那片灰白里,有个女人跪在井边,手里攥着半截红绳。她说‘我在听’,一遍又一遍,哪怕喉咙已经哑了,哪怕没人回应她。那是江聆的母亲,也是第一个守在井边的人。”
李婉的手微微发抖:“所以……聆生喊的那一声‘妈’,不只是回忆,是回应?”
“是跨越四十四年的回声。”阿岩低声说,“她等了太久,久到连名字都被风沙掩埋。可当聆生出生那一刻,她的执念醒了。这不是超自然,是情感的量子纠缠??爱,从不因死亡而终结。”
话音未落,床榻上的聆生忽然动了动手指。
三人同时屏息。
接着,他缓缓睁开眼。
瞳孔初时涣散,像是刚从深海浮出水面,而后慢慢聚焦,落在阿岩脸上。那一瞬,仿佛有星光落入湖心。
“阿岩……”他声音极轻,像羽毛落地。
“我在。”阿岩立刻蹲到床前,握住他的小手,“你回来了?”
聆生点点头,嘴角扬起,却突然眼泪滚落。不是哭嚎,只是泪水无声滑过脸颊,如同清晨露珠滴入泥土。
李婉心疼地抹去他眼角的湿意:“别怕,我们都在这儿。”
“我不是怕。”聆生抽了抽鼻子,仰头看着天花板,“我只是……太想她了。那个奶奶,抱着我说‘不怕,妈妈在听’的那个……她是我的曾外婆吗?”
空气骤然凝滞。
策勒猛地抬头看向数据屏??脑波监测图上,一条从未出现过的波形正缓缓浮现:双螺旋结构,频率稳定,与人类DNA共振曲线高度吻合。
“天啊……”他喃喃,“他在继承记忆,不只是接收,是在**认亲**。”
阿岩心头一震。他终于明白江聆那句话的意思:“他说我是载体。”聆生眨着眼睛,“我脑子里有很多很多故事,都是别人没说完的话。有的在雪地里冻死,有的被关在黑屋子里,还有的……被人忘了名字。”他顿了顿,小声问,“我可以把它们讲出来吗?”
“当然可以。”阿岩用力点头,“你想什么时候讲,我们就什么时候听。”
聆生笑了,露出缺了一颗牙的笑容。然后他坐起身,伸出两只手:“一人牵一个,好不好?”
李婉和阿岩对视一眼,眼底皆泛起水光。他们各自握住他一只小手,策勒犹豫片刻,也走上前,笨拙地将大掌覆在他肩上。
就在这一刻,铜铃塔顶层的十三根青铜弦,毫无征兆地齐齐震颤。
没有外力,没有风,甚至连地面都未震动。可那一声清越悠远的鸣响,却穿透高原薄雾,直抵人心深处。
与此同时,全球十三座试点学校的铜铃塔同步共鸣。
莫斯科的教室里,一个自闭症男孩突然抬起头,指着窗外说:“有人在哭,但不是现在,是很久以前。”
开罗的老学者颤抖着记录下一段失传的祷文,声称“亡者的声音顺着风回来了”。
悉尼海边,一群孩子围坐在礁石上,齐声哼唱一首谁都不曾学过的童谣,歌词竟是用19世纪澳大利亚原住民语言写成的告别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