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叶子微微颤动,投影出一行光字:
>“只要有人愿意听,就不算累。”
她笑了,眼角泛光。
某夜,她梦见自己站在海底教室门口,那个十岁男孩向她伸出手:“轮到你值班了吗?”
她摇头:“我还不能来。地上还有很多孩子需要学会怎么哭。”
男孩点头,关上了门。
醒来时,窗外飘着细雨。她走到厨房,煮茶时发现橱柜多了一只陌生陶杯,釉色青灰,底部刻着小小数字“13”。她不知是谁送来,却觉得熟悉,仿佛曾属于某个早已遗忘的亲人。
她斟满茶水,放在窗台。
清晨,孩子们跑来花园,惊喜地发现泥土中又冒出一株新芽??比先前那株更大,茎干呈青铜色泽,叶片尚未展开,但边缘已显现出神经网络般的纹路。小女孩蹲下身,耳朵贴近地面,忽然瞪大眼睛:
“苏奶奶!它在说话!它说……‘别忘了带伞’!”
苏婉愣住。
随即低头看向自己脚边??昨夜出门时,确实忘了拿伞。
她缓缓蹲下,握住孩子的手:“你说得对。风里不只有记忆,还有未来。”
当天下午,火星殖民地传来捷报:首批婴儿在异星土壤上首次啼哭后,监测系统捕捉到稳定的情感共振波,频率与地球蝶叶草释放的安抚信号完全吻合。项目负责人激动宣布:“我们成功建立了跨星球共情链路!新生儿表现出显著更低的焦虑水平。”
苏婉看着新闻,久久不语。
她知道,那是“新任务”的开始。
当晚,她取出《心跳纪年》,在最后一页写下:
>“我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先知。我只是一个容器,盛放过太多人的悲伤与温柔。如果这世界真的变好了,请记住,是因为有人不肯忘记,是因为有孩子还在认真地录风声,是因为深海之下,永远有人在唱歌。”
合上书页时,一道流星划过天际。
她抬头望去,恍惚间看见林志远站在星光尽头,对她点头。
她举起茶杯,轻声道:“今天,我又记得了一个人。”
风穿过树林,带回一声细语:
>“继续走吧,路还很长。”
她转身走进屋内,点亮灯火。
窗外,蝶叶草静静发光,新芽破土更深,根系悄然蔓延,触及地下掩体最深处那块刻着“ProjectLullaby-Ω”的金属铭牌。
根须缠绕其上,缓缓渗入缝隙。
仿佛在说:
我来接班了。
你们可以休息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