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程被悬挂在半空,四肢皆被玄铁锁链固定,血顺着锈迹滴落,在地上汇成一滩深黑的痕迹。
[是黑玄铁。]她用心音,[若断尘未损,可以斩断。祁瑾,你应该可以?]
祁瑾抬眸看向那缠满符文的锁链,他抬手虚空一握,一柄链刃缓缓浮现,暗焰缠绕其上,却因他身体虚弱,光芒摇曳不定。
岑夙握住他的手腕,将自己的灵力渡入其中:[用我的。]
[……好。]这是他出迷宫后第一次用心音回应。
两股力量交融,链刃上的暗焰骤然凝实,银辉与鬼火交织,化作锋锐至极的一道流光。
阮程整个人坠落,萧静姝立刻接住他,几乎是护在怀里不放,泪水压抑到颤声:“夫君,我们走。”
祁瑾见阮程被牢牢抱着,眸子转向岑夙,收回链刃的同时也一个踉跄倒进岑夙怀里。
[此地不宜久留了,我们迅速撤吧。]岑夙揽着祁瑾说。
这个地下城市绝对不简单,但她们没有办法再查下去,阮程和祁瑾都需要治疗。
三人一同将阮程架起,快步朝来时的甬道退去。
萧静姝紧抱着阮程,步伐急切,却又不敢太快,生怕震动伤势。
岑夙也牵着祁瑾,她不知道祁瑾到底在迷宫幻阵里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甬道中静得可怕,只有脚步声和偶尔滴落的水声回荡。
岑夙始终保持着警惕,余光扫视四周。
那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一直存在,像水面下潜伏的暗流。
[有人跟着我们。]
他们仍向前走,不知不觉地那种被监视的感觉骤然散去,仿佛从未存在。
他们一路原路返回,再无阻碍。很快他们四人从水面探头,微风扑面而来,带着久违的清新气息。
月色淡淡,映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四人攀上石桥,岑夙撤掉避水术:[回客栈。]
[嗯,快走吧。]萧静姝点点头,怀中阮程的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她很怕再耽误时间下去,阮程就撑不住了。
祁瑾扣着岑夙的手,鬼力席卷他们四人,眨眼间他们就到达了萧静姝与岑夙住的房间。
萧静姝将阮程小心放在榻上,手指颤抖着替他理开凌乱的发丝。那张素来沉静的脸此刻毫无血色,唇角被咬得都是血痕。
祁瑾一手牵着岑夙,一手拿出小匣子递给萧静姝,用心音说:[里面白玉瓶里的药喂他一颗,明日再找大夫。]
萧静姝接过匣子,打开将白玉瓶拿出,取出一颗药托起阮程的头:“夫君,先把药服下。”
阮程虚弱得几乎睁不开眼,喉间微微动了动,勉强吞下。
“多谢你们,”萧静姝站起来握住岑夙另一只手,“现在天色已晚,我会好好照顾夫君,你们也去处理一下身上的伤,明日我们再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