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曾为初代译官闭关之所。
>洪武二十三年,徐阶率七十二人于此绝食七日,只为求证‘民瘼能否上达天听’。
>未得回应,遂以血代墨,刻问于石,誓若天地无耳,则自行凿通。”
画面戛然而止。
后续信号完全中断,科考队失联。但就在同一天,全球各地陆续报告异常现象:
东京地铁站的电子屏自动切换为一行汉字:“你敢不敢说出你真正害怕的事?”
巴黎卢浮宫穹顶玻璃映出倒影,参观者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穿明代官服的虚影,嘴唇开合,无声发问。
澳大利亚原住民部落长老在梦中见到一片燃烧的桉树林,树皮上浮现祖训新解:“真正的图腾不是图象,而是永不熄灭的疑问。”
而最诡异的变化发生在儿童身上。
多个国家的幼儿园教师反映,孩子们开始自发围坐成圈,轮流说出自己“最不敢问出口的问题”。一名五岁女孩说:“我妈妈每天笑,但她晚上偷偷哭,为什么大人不能承认难过?”
一个七岁男孩问:“如果世界是假的,那我的感觉是真的吗?”
这些话语被录音后分析,发现其语法结构与《未问录》残篇高度相似,甚至某些词汇为古汉语变体。
沈清璃终于确认:“‘载体转化’正在进行。七个孩子只是开端,现在,每一个敢于直面内心矛盾的孩子,都在成为新的‘问坛使者’。”
但她随即提出警告:“澄心会不可能坐视不管。他们一定会targeting儿童,切断疑问的源头。”
话音刚落,警报响起。
东南亚某国宣布启动“纯心工程二期”,在全国幼儿园强制接种新型疫苗,宣称可“预防焦虑性思维萌芽”。宣传视频中,孩子们整齐划一地背诵口号:“我不疑惑,我很快乐。”
与此同时,北美城市街头的涂鸦一夜之间增多,那只“闭合的眼睛”图案出现在学校外墙、图书馆大门、甚至联合国总部附近。下方新增一行小字:
>“童年本该无忧,何必赋予沉重之问?”
宋应星看着新闻画面,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他知道,对方的目标从来不是成年人。成年人已经学会压抑、妥协、麻木。唯有孩子,仍保有赤裸裸的好奇与真诚的困惑??那是“问种”最纯净的土壤。
他必须反击。
但他不能再依赖仪器、不能依靠组织、甚至不能公开号召。因为任何显性行动都会被监控、被污名化、被镇压。
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在网络深域发布一则看似普通的童话故事,标题叫《会说话的贝壳》。讲述一个海边男孩捡到一枚能回答问题的贝壳,但每次提问,贝壳都会碎掉一小块。最终,贝壳完全粉碎,化作星光飞向夜空,留下一句话:“我不是答案,我只是陪你问到最后。”
故事末尾附有一段童谣,旋律简单,却暗含《镇魂谣》的变调节拍。
短短四十八小时内,这篇故事被翻译成一百二十三种语言,在全球民间口耳相传。更有无数家长悄悄教给孩子这首“睡前歌”。
三个月后,惊人现象发生:
凡是唱过这首歌的儿童,在睡眠中普遍出现同一梦境??他们走进一间充满书架的房间,书脊上写着各种问题,但书本都无法打开。只有一本封面空白的册子漂浮在空中,孩子只需伸手触碰,便会听见一个声音问:“你想写下自己的问题吗?”
超过八万名儿童醒来后,主动提笔写下人生第一个“哲学之问”,并通过匿名渠道上传至归问云库。
其中一条写道:“如果所有人都假装幸福,那真实是不是就成了怪物?”
另一条是:“为什么大人们总说‘别多想’,可他们自己却天天皱眉?”
这些文字汇聚成一股无法屏蔽的信息洪流,直接触发了沉睡已久的全球静默回响网络。
火星“祝融号”再次传回信号??这次不是音频,而是一组坐标,精确指向地球南太平洋某处海底火山带。
中国派出无人潜航器前往勘探。当摄像机抵达目标点时,所有人屏息。
火山口边缘,矗立着一座石碑。
碑文仅两行:
>“此处埋葬七十二坛之魂。